Moyashi:上世紀的想像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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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洲周延「陸海軍大演習」。  圖片來源:MIT Visualizing Cultures

19 世紀末,日俄間局勢漸趨緊張,大戰一觸即發。上回提及「桑之弓」的主角在劍拔弩張的情況下,在西伯利亞高呼愛與和平。事實上萬一戰爭開打,當時日本人對結果非常悲觀,有關日俄開戰的小說,無一不以戰敗告終。1902 年平田勝馬(骨仙)的「帝國海軍之危機」中,日本打響了第一聲炮火,但陷於長期戰後,日軍艦隊全滅,被俄軍單方面蹂躪。然而平田並非以此勸世反戰,認為炮火徒使生靈塗炭,反是倡議日本應擴張軍備,先發制人。

1904 年日俄戰爭開打前 3 個月出版、東海散士的「羽川六郎」中,將北海道樺太地區描寫成自古以來的帝國領土,進軍於是擁有收復領土的大義,而非單純的侵略。撇除軍事擴張的思想,「羽川六郎」有趣的地方是描寫了飛機空戰。小說出版之日還在萊特兄弟初次試飛成功前 1 個月,那時候不只戰機,甚至連飛機亦還未被發明。「羽川六郎」已經將飛機視為戰爭取勝的手段,乃至訊息傳遞、終戰後的國際政治不可或缺的工具。

大正二年「冒險世界」6 卷 11 號書影。 圖片來源:国文学研究資料館

日俄戰爭比預想更快完結,一年時間就以當初無法想像的結果 —— 日本戰勝作結。原來對外的消極的態度變得積極起來,小說題材更敢向外進發。從側重想像國內社會政治,轉向為往世界、甚至地球外冒險探索。原本報道日俄戰爭情況的「日露戰爭寫真畫報」於戰爭後數次易名,1908 年更名「冒險世界」出版,內容有報道體育新聞、最新科學知識、怪談奇聞、以及刊載科幻冒險小說。

日俄戰爭後,假想敵從俄羅斯變為美國,借代西方白人國家。「冒險世界」1910 年 4 月增刊號「世界未來記」中,創刊人兼總編輯的押川春浪寫出「鐵車王國」,故事講述西方白人侵略欺壓有色人種,日本人於是建造水陸兩用、配備放射性武器的巨大要塞「天下無敵鐵車」反擊。

「冒險世界」於 1911 年停刊,其總編輯押川春浪轉投另外一間出版社,1912 年 1 月創立「武俠世界」,繼續刊行科幻小說。「冒險世界」、「武俠世界」、以及 1906 年創刊的「探險世界」被稱為明治年間三大冒險雜誌。

明治 45 年,1912 年 7 月,日本國號由明治更換為大正,社會亦結束了明治西方文明傳入的「早期」,步入高速工業化、現代化的時間,當然還燃點了二戰的火苗。明治年想像力系列亦到此為止,下次有機會再講之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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