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每年有 4,000 人因雷擊而死,但事實上被雷劈的死亡率並不算高,每 10 個受害人就有 9 個生還。不過承受過幾百萬伏特攻擊的人體會發生甚麼事?美國醫學記者 Charlotte Huff 特意走訪多個雷擊生還者調查。
部分受害人接受急救時,醫護人員會保留他們當時的衣物殘骸,正好成為反映雷擊威力的物證。憑燒焦的衣物和皮膚,以及在場人士的口供,便可重現事發那股最高能達 2 億伏特、達三分一光速的雷電電流。
上圖的上衣和帽子是 Jaime Santana 去年騎馬意外被雷劈中時穿著的衣物,寬邊草帽被扯破,他的創傷外科醫生形容:「看著像被砲彈擲中一樣。」Santana 的姐夫 Alejandro Torres 是事發後第一個發現他的人:「我見到他的身體冒煙,胸口冒出火焰,我嚇壞了。」 Torres 三度嘗試徒手滅火,每次都死火重燃。
幾年前的夏天,Justin Gauger 在雨天出外釣魚時遇上冰雹和雷暴。正當 Gauger 還在湖邊打算放棄等魚上釣,雷電出現,並劈中了他。轟然巨響、山搖地動、霹靂劇痛。 Gauger 憶述:「我整個身體都停止運作,我完全動不了。那種痛……我不懂形容,大概就是小時候把手指插進電燈插座時的電擊感覺,乘以一兆倍。然後我見到我的身體被白光包圍,我彷彿飄浮在泡沫中,所有事物都是慢動作進行。」一對趕來幫忙急救的夫婦後來告訴 Gauger,他當時緊抓著釣魚椅,身體不停冒煙。到 Gauger 終於回過神來,他意識到他下半身暫時癱瘓,耳鳴不斷。
Gauger 現在背部三分一皮膚仍留有燒傷疤痕,從右肩蜿蜒至左邊軀幹,再伸延到雙腿外側。他當時穿著的行山鞋由內部開始燒焦,厚厚的膠鞋底留下幾個針孔大小的破洞,襪子底部則有硬幣大小的破洞,結合那對在場夫婦的證詞,Gauger 估計當時雷電先擊中他上身,再流過他下身離開。
芝加哥退保急診醫生兼資深雷電研究員 Mary Ann Cooper 指,由於雷擊名副其實發生於電光火石之間,只有極少量電流會通過人體,其餘大部分則只會在身邊閃過,因此生還率高。饒是如此仍會有不同程度的後遺症,包括心臟驟停、思緒混亂、癲癇發作、暈眩、肌肉酸痛、耳聾、頭痛、記憶障礙、容易分心、性格突變和慢性疼痛等。
至於被雷劈後皮膚表面灼傷是怎麼回事?Cooper 解釋,雷電閃過身邊時有可能接觸到皮膚表面上的雨點或汗液,造成蒸氣爆炸。「威力足以炸掉衣物。」有時連鞋履都不能倖免,不過鞋履傾向由內燒起,就像 Justin 的行山鞋。至於衣服的損毀程度就視衣料而定。例如皮衣會困住電流,進一步灼傷生還者的皮膚,又例如聚酯纖維會在過程中溶解,最後僅剩幾塊破布。像 Santana 的情況,除了衣物被炸掉,被雷劈中後他的手機溶掉黏住了褲袋。
更嚴重的是內傷,若電流進入人體血管,就如坐上通往心臟的直通快車,強大電流可導致心跳驟停,可幸是心臟能自動調節心跳,快速復原。另外電流還會竄入人體重要器官如眼、耳及口,損害感官,若它通過耳朵深入大腦,還有可能使控制呼吸的腦部區域停止運作,隨時令受害人缺氧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