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一片黃海,熟悉的萬人集會,熟悉的和諧理性,但時地人有所不同。這次說的,並非旺角金鐘,而是馬來西亞。
在 2006 年,大馬多個政黨及非政府組織成立淨選盟(Bersih,馬來文即「潔淨」),爭取廉潔公正的選舉,此後多次舉行大型集會,向政府表達訴求,但屢遭當局武力驅散及拘捕。去年,首相納吉(Najib Razak)被傳媒揭發,指他借其成立的國有投資基金「一馬發展公司」(1MDB),侵吞 6.81 億美元(約 53 億港元)公款。同年的「Bersih 4.0」集會參加人數暴增。
但是一年過去,納吉獲總檢查長「洗脫罪名」,安坐於首相之位;極力抨擊舞弊案的反對派議員拉菲茲(Rafizi Ramli),卻被指掌握及公開舞弊案的調查報告,違反「官方機密法」,在本月中被判入獄 18 個月。為抗議納吉及大馬政府,淨選盟決定於上周六舉行「Bersih 5.0 」集會。但就如港府那樣,面對日益膨脹的民怨,當局並未積極改革,而是加強打壓。
就在集會前夕,淨選盟主席瑪麗亞陳(Maria Chin Abdullah)、十多名反對派政客及社運人士,被當局以發動騷亂、破壞議會民主甚至是觸犯反恐法之名,遭到拘捕及扣留。淨選盟表示,大部分人在周日晚或周一才獲釋,年屆 60 的瑪麗亞陳,更被單獨囚禁,在無窗的房內待上 24 小時,只得一塊木板當床,並全日燈火通明,形同剝奪睡眠。
對於大批異見人士被捕,甚至遭受苛待,「人權觀察」亞洲副主任 Phil Robertson 批評:「這些指控並無事實根據。當局利用這些控罪,要他們為舉行反政府集會而付上代價。」他形容這些拘捕行為,是當局更廣泛採用「獨裁戰術」(dictatorial tactics)的一部分,相信同類型的打壓活動,將會陸續有來。
雖然在集會當日,大批市民無懼威脅,齊集於吉隆坡街頭,在和平的氣氛下,要求納吉下台,但實際的參與人數,無論是大會說的 20 萬,抑或是媒體報道的 4 萬,都比去年大幅下跌。政府形容,此事反映國民「抗拒淨選盟的虛偽」。默迪卡民調中心董事 Ibrahim Suffian 則表示:「人們已對政治及集會感到疲憊,因為一切都徒勞無功,未能促成領導層改變。」
過去有分析指,淨選盟的集會主要是華人參與,馬來人興趣不大,所以難成氣候。但多名觀察者發現,「Bersih 5.0 」的參加者中,馬來人的比例明顯高於去年,而納吉的主要支持者,正正就是馬來人。這種轉變對政權恐成威脅。智庫「檳城研究院」研究員黃進發承認,示威難以立即見效,集會更多是一種「重要力量」,凝聚社會上的反納吉人士,而他認為:「淨選盟將會扮演呼籲改變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