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全民皆兵背後,那些沒上戰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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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月 3 日,一名逃出烏克蘭的男子手抱嬰兒,在鄰國摩爾多瓦等候入住難民營。 圖片來源:Nikolay DOYCHINOV / AFP

國難當前,全民皆兵。面對俄羅斯軍隊的進迫,大批烏克蘭人奮起抵抗。多數 18 至 60 歲男子被禁止出境,以便隨時應召作戰。當然,戒嚴令下也有例外,多子之父或重病殘障都能獲准離國;有人則賄賂警衛,或在無人邊境溜走。他們似是各有選擇,但當人直面死亡,每步可能也身不由己。

34 歲的 Dmitri Alexeev 以一張醫生紙,證明童年時頭部受傷以致經常頭痛,讓他得以隨家人過境摩爾多瓦,再登上前往德國的巴士。Alexeev 感到幸運和安心,卻又因此而羞慚,「因我此刻安全」。另一名舉家逃出奧德薩的 38 歲男子亦指,雖在戒嚴令實施前成功出境,但其後自覺太過羞恥,於是自發幫助較遲到來的難民。

一些逃往摩爾多瓦的男性表示,即使有診斷證明或帶著多名子女也好,能否出國仍視乎關員是否放行。部分男士則承認採取非法手段,包括有人透露加入猶太人當中,支付 2,000 至 7,500 歐元(約 1.7 萬至 6.4 萬港元),然後分散闖關。「我們只想生存、逃離地獄,像是 1942 年的史太林格勒。」他成功了,但不少人最終失敗。

雖然烏克蘭實施戒嚴令,多數 18 至 60 歲男子被禁出境,但在摩爾多瓦的難民營,不難發現一些正值壯年的男士。 圖片來源:路透社

部分人則認為,面對生死關頭,自保乃是本能。一名 IT 業人士與其 57 歲父親以外國護照,順利出境抵達摩爾多瓦首都,他直言「沒覺得自己是個叛逃」。二人確曾討論出走是否正確,但最終在戰爭所迫下,同意作出「要命不要國」的殘酷抉擇。他們還舉北約為例,指那些成員國沒有參戰捍衛烏克蘭,也是基於同樣理由。

烏克蘭邊防局的發言人強調,18 至 60 歲的男性無權離開,到了邊境亦只會被打回頭。他更警告,若被逮到非法跨境會被罰款,又推薦人們到當地的徵兵處。但摩爾多瓦一個協助處理難民個案的法律組織留意到,當地可見很多烏克蘭男子。組織負責人 Oleg Palii 更表示,上星期一個晚上,他在邊境城鎮 Palanca「只看到男人過境」。

隻身逃難的老婦 Svetlana Mihailenko 亦發現,她身處的一個摩爾多瓦軍營,四周都是烏國男人,大多正值壯年。Mihailenko 的兒子同樣三十出頭,則選擇與妻兒留在奧德薩,並加入當地的保衛隊伍,偶爾向母親發短訊報平安。但望著旁邊那些跟兒子同齡的男士,她只說:「我不作批判。他們終要承擔自己的選擇。就連我也覺得自己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