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中國「民意」為何總在大是大非面前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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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市民觀看有關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新聞。 圖片來源:Costfoto/Future Publishing via Getty Images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中國網民也十分躁動,普京的強人形象深入人心,而且廣受崇拜,以至於當俄羅斯大批民眾集會反戰,呼籲和平,甚至有人舉牌為自己身為俄羅斯人而抱歉之際,反觀中國網民卻為普京歡呼吶喊,誓要「一口氣拿下」烏克蘭,簡直蔚為奇觀。

又有一批網民(與普京支持者當有所重疊)則認準俄羅斯必勝,準備敞開懷抱「接收」烏克蘭美女難民,據此判斷這類網民的性別,應該不會有錯,如此激烈的言論,連中國官方也不得不出手刪文,以免釀成外交風波,為原本已經緊張的局勢再火上澆油。

然而還沒有完,網民又呼籲,身在烏克蘭的中國人,可以亮出中國護照與國旗,作為護身符,以茲識別 —— 這個邏輯實在令人摸不著頭腦,畢竟中國人的模樣,與以普京為代表的俄羅斯人相差甚遠,烏克蘭人再發雞盲,也不會將中國人誤當成俄國人,不知亮護照驗明身份,意在何為。

果然,中國官方又下令,叫這些網民趕緊閉嘴,不要「添煩添亂」。

根據過往經驗,中國網絡「對外」的輿論,往往連中國官方也覺難堪,最終只得命令他們收聲,甚至轉軚,據說這是「養蠱反噬」之必然。

這類民意,不能說是代官方發言,甚麼「在囚人士」被迫說出違心的話,而確實是一部分人的心聲 —— 雖然我缺乏統計,但僅從中國社交平台所見,也絕不能視為少數。

換言之,他們真心崇拜普京,對於他曾經效力於 KGB 之強力部門的履歷,有一種迷戀:似乎愈是冷酷無情,愈擅長打壓、控制、虐待人之手段,愈等於英偉有型,恨不得跪倒膜拜。

這種心態,據說是出於補償心理,愈是懦弱無能,愈著迷於「強力」、「強權」,因為這種人缺乏道德勇氣,或者「降低」一點來說,缺乏單純的「知覺的勇氣」—— 對於他人亦即人類同伴所受到的苦難,而感到同情和痛苦 —— 即使是這樣的知覺,對於中國這些網民而言,看來也是要求太高了。

缺乏知覺的勇氣,已經足以使他們喪失對善惡的判斷力,在烏克蘭人的家園遭到入侵和毀滅的時候,這些人想到的是烏克蘭美女一旦逃難到中國,不得不「降價求售」,這些中國「屌絲」便能因戰爭之災,大賺一筆艷福。在他們眼裡,從沒有人格、情感、道德倫理這些因素需要考慮,烏克蘭美女立即 reduced to 減價貨 —— 正如中國徐州那名身份不詳的鎖鏈女,在當地人眼裡,如同一件家具,被鎖上鐵鏈是很正常的事,有何罪惡可言?

這種不知善惡,不辨是非,崇拜強權,「抽刀向更弱者」的「孱頭」觀念,流行於中國社會,當然是統治者所樂見以及刻意灌輸、催谷,以利於鞏固強權統治。一旦豢養這種觀念的強權瓦解,這些人能不能,會不會立即與文明世界接軌,是一個令人不樂觀的未知之數。

但是統治者畢竟不是傻瓜,他們知道,中國網民的觀念,在文明世界是一株「奇葩」,不會得到任何正常人的共鳴。

何況烏克蘭的網絡是開放的,中國網民不知道中國護照是誰的代表,烏克蘭人可沒有那麼傻。中國人亮出中國護照以求護身,中國官方也沒有信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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