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蟲夏草以名貴著稱,中醫指有壯陽、補肺、抗癌等療效,20 年前沒沒無聞,今日已發展成總值上百億元的產業,因而又稱「軟黃金」、「仙草」和「喜瑪拉雅偉哥」(Himalayan Viagra)。野生蟲草集中於海拔 3,000 米以上的寒帶高原,近年需求飆升的同時,供應卻急遽下降,原因之一或在於氣候變遷,生態系統暖化,致使蟲草減產。不少西藏及尼泊爾人以採摘及販售蟲草為生,預期生計將大受打擊。
蟲草一名譯自藏文「yartsa gunbu」(夏草冬蟲),屬於蟲與真菌的複合體:當真菌遇上棲息土中的蝙蝠蛾幼蟲,就會鑽入蟲體,萌發為菌絲體,吸取養分,最後蠶食淨盡,菌絲充塞內部,破頂而出,生成「菌座」,期間剛好由冬及夏,襲稱冬蟲夏草。
蟲草藥效豐富,根據中醫,蟲草能補肺陰腎陽,主治腎虛、陽痿遺精、腰膝酸痛、病後虛弱、勞咳痰血、自汗盜汗等,是唯一能同時平衡與調節陰陽的中藥。現代臨床應用則用於治療腎功能衰竭、性功能低下、冠心病、心律失常、高脂血症、高血壓等病。
雖然藥用價值甚高,但蟲草不久前仍然乏人問津。17 世紀漢藏之間已有蟲草貿易,藏人多以蟲草交換茶、絲;1980 年代,尼泊爾人還以蟲草交換煙和麵條。至 90 年代有中國奧運選手將神奇表現歸功於蟲草鱉血湯,加上後來 2003 年 SARS 疫病席捲中港,蟲草被視為補肺妙藥,幾度掀起炒風,每磅蟲草售價一度高達 66 萬人民幣,及至最近中國經濟衰退,價格方才逐步下滑。
「淘草熱」帶動尼泊爾、印度北部、不丹、西藏及中國西南地區的經濟發展。在尼泊爾,採集蟲草的收入冠絕其他行業;有專家估計藏區有過百萬人販賣蟲草,相關收入已成青藏高原地區支柱。
蟲草需求愈殷,供應卻逐年遞減,原因除了過度採摘及採挖方式破壞生態,亦有可能出於氣候暖化。有研究顯示,高原山區比平地及海面更受氣候變化影響,例如 2001 至 2012 年間,全球平均氣溫上升華氏 0.2 度,而青藏高原地帶增幅高達華氏 1 度。蟲草生成對氣溫十分敏感,生態系統些微變化,很大機會導致蟲草減產。
蟲草減產,尼泊爾、西藏、印北等地居民首當其衝。淘草經濟令當地不少居民脫貧,負擔得起電力、醫療和教育,不過也引起不少社會問題。由於獲利甚豐,每逢 5 月至 7 月採集季節,藏民會全家出動淘草,外地人亦會大舉湧入,一心發把橫財,由是引起地界和採挖權的爭議,村落之間每年都會爆發暴力衝突,蟲草儼然「血草」。蟲草何價?和健康、正常氣候一樣,愈來愈罕有、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