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海安:原住民學校 —— 真相若被忘記,和解從何說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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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ry Child Matters 和 National Day for Truth and Reconciliation Day 的核心是:「我們尊重和支持原住民寄宿學校系統的倖存者和隔代倖存者,並紀念那些未能回家的人。」

加拿大的真相與和解日(National Day for Truth and Reconciliation)於 2021 年設立,目的除了悼念和關注早年在加拿大各地設立的原住民寄宿學校(The Residential School System)的死難兒童及倖存者之外,更是政府促進和解的其中一個重要行動。由 2021 年起聯邦政府就將 9 月 30 日定為真相與和解日,推動「Every Child Matters」的理念,在部分省份是公眾假期,但在某些省份則只有政府員工會放假一天。

真相與和解日設立的背景,與自 19 世紀設立、營運直到 1996 年為止的原住民學校有關。當局不理父母的反對,將當時的原住民小孩強制送到學校(當然不止寄宿學校這個方法,當局也有將原住民小孩送進白人暫託家庭的做法,名為 The Sixties Scoop)。按當局的說法,寄宿學校是要讓原住民融入主流文化,實際上則是強迫學生使用西方姓氏、西方服裝、只能學習英法兩種官方語言。網上有一張經常為人傳閱的照片,紀錄了一名住在沙省雷吉納(Saskatchewan, Regina)的原住民男孩 Thomas Moore 在就讀寄宿學校前後的模樣,由一身原住民服飾及辮子變成穿西裝的平頭男孩,可以看到原住民小孩西化的歷程(不過曾有學者說這位 Thomas 的身份也成疑)。

這些學校雖是教會學校,可是提供的餐飲強差人意,缺乏充足的醫療支援,冬天又缺乏保暖設備,導致不少原住民小孩營養不良、疾病頻生,還有無數不會曝光在公眾目光下的肢體暴力及性暴力。原住民學校成為加拿大一段黑歷史。在 2021 年時,在卑詩省的一所原住民寄宿學校遺址發現多達 200 具兒童的遺骸,當時成了國際新聞,加強當局決心推動原住民學校的真相與和解行動。

真相與和解日的展覽,展示寄宿學校的舊照和現狀。

事實上,因為學童在幾歲就被迫與父母分離,加上學校的嚴苛環境和非人對待,令原住民的經濟環境及心理健康都一直與非原住民存在差距,繼而令他們都有較多的濫藥、成癮、家暴、輕生及情緒問題。而且由於寄宿學校橫跨一個世紀以上,所以這些問題不只影響一代,形成跨代的悲劇。

大概由於種種歷史因素的緣故,各省政府都會提供各項稅務優惠予原住民,他們購買部分貨品可以豁免銷售稅,同時他們經營的部分生意也可以免稅的形式出售貨品。對我而言最切身的可算是汽油,在原住民油站售賣的汽油比起城市內的油站,差距接近兩成,在通脹吃不消的日子,到原住民油站入油是支持他們也是拯救自己的荷包。

以人權聞名的加拿大,這段原住民寄宿學校的歷史令人不堪回首,但近年加拿大的主流學校課程開始加入這段歷史。在大專或以上的學院,書院通識課、社會科學、教育等不少教程更必定會提及這段歷史,不少老師會很自覺他們是 settler 後代的身份,在提到土地等資源時,會特別以 land acknowledgement(編按:原住民土地確認,即以聲明、正式演講等形式承認並尊重原住民對土地的擁有權)回應從原住民手上得到的地土。

歷史沒有如果,也不能重頭來過,加拿大政府推動的真相與和解,令整個國家坦誠面對過去的錯誤,才有條件談日後的和解行動,也令整個國家更有自信向前。

※ 此欄文章為作者觀點,不代表本網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