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加沙地鐵」—— 哈馬斯錯綜複雜的地道網絡

A+A-
站在加沙一條地下隧道入口的哈馬斯伊宰.丁.卡桑烈士旅戰士。 圖片來源: Yousef Masoud/SOPA Images/LightRocket via Getty Images

以巴衝突持續,而且未有平息的跡象,11 月 6 日,加沙當局公佈當地死亡人數已經突破 10,000 人。以色列的軍事行動進入地面戰階段,然而即使其軍備佔優,也難以快速、全面控制整個加沙地區,事關哈馬斯自從 2007 年奪得加沙控制權後,一直大力投資於地下基礎設施,興建被稱為「加沙地鐵」(Gaza Metro)的龐大地下隧道網絡。樸茨茅夫大學策略學家 Christopher Morris 就在 The Conversation 分析「加沙地鐵」對於哈馬斯的戰略作用。

他指出地下軍事工程歷史悠久,從遠古戰爭到近代的越南戰爭,各方勢力都會利用地下隧道來獲取戰略優勢。士兵們既可隱藏其中,保護自己、對抗來自地面的攻擊,同時維持機動性,向進攻方施以突擊。對於進攻者而言,地下隧道空間非常有限,裡面佈滿陷阱,要完全攻佔十分困難。即使在現代戰爭,地道網絡仍然可以發揮作用,例如在 2017 年,伊斯蘭國(IS)就建造大型隧道網絡,成功避過空襲行動。

Morris 續指,加沙走廊多年來一直存在地下隧道網絡,但初時這些隧道只用於走私,後來被激進組織轉為軍事用途,在一般時期用於儲存軍火。到 2012 年,以色列放寬針對加沙的建築材料進口限制,哈馬斯開始從一些民用基建項目挪用物資來擴大地下網絡。雖然有些隧道的質量比較參次,但許多都設備完善,經過充分加固,且足夠深入,可以逃避能穿透地面的雷達探測。「加沙地鐵」裝滿了補給品、武器和燃料,部分領導層也視地道為避難所。

以色列國防軍發放片段,顯示加沙內哈馬斯地道的入口。 圖片來源:路透社

大量武裝分子會駐守在隧道各處,並且設下多個陷阱,除了戰鬥人員,很可能還有平民人盾和人質,即使對於裝備精良的以色列軍而言也是一大挑戰。另一方面,加沙地帶人口稠密、高度城市化,大部分網絡位於民用基建之下,會令以色列軍的行動更加複雜。哈馬斯與以色列交鋒多年,早熟習了如何組織地下軍事行動。而且部分隧道直接通往邊界,武裝分子仍有直接襲擊以色列,又或者施以火箭襲擊的風險。

當然,以色列當局一直也知道「加沙地鐵」的存在,並且重點設計應對方案。有些方法很簡單,比如用污水淹沒隧道。其他方法則更為複雜,涉及專門工程技術。鑑於要顧及平民安危,以色列軍難以出動地面穿透性爆藥(ground-penetrating explosives)。Morris 認為從近日的軍事行動顯示,以色列過去的模擬訓練取得一定成效,不過「加沙地鐵」長達超過 300 英里,要完全攻佔或封鎖系統的每一部分是不太可能的。

現時,哈馬斯把希望寄託於「加沙地鐵」幫助他們防守成功。然後,以色列可能會發現自己的地面部隊只能緩慢移動,同時地下軍事行動陷入困境,或者只能選擇簡單地轟炸或摧毀隧道,這要冒著重大量平民傷亡的風險;以上方案都有可能在軍事及政治上轉化為哈馬斯的優勢。不可避免的是,無比血腥的戰爭將在短期內持續,無論是加沙街頭,還是地下 70 米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