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tflix 去年經歷了艱難的一年,一方面 Disney+和 Amazon Prime 等主要競爭對手正虎視眈眈,另一方面全球經濟動盪,物價不斷上漲,觀眾似乎都重新思考他們的串流習慣。去年首三個月 Netflix 失去了 20 萬訂閱者,為十年來首次下跌,拖累股價表現。不過公司似乎很快重上正軌,根據上月 Netflix 向股東發的公開信,2023 年第三季度新增了 880 萬訂閱者,加上第二季度的 590 萬,現時全球訂閱者總數為 2.472 億。
倫敦大學城市學院社會學教授 Jean Chalaby 最近出版著作 Television in the Streaming Era 解構全球串流市場生態,他近日就在學術平台 The Conversation 分析,Netflix 究竟是如何扭轉劣勢。
禁止寄生、推新 Plan、在地化
他分析指,Netflix 凌厲的表現有兩個關鍵要素,一是打擊跨家庭共享帳戶,通過限制單一密碼只能用於同一家庭,該公司成功將一些過去的密碼借用者轉變為合法會員。另一個關鍵變革是推出一種月費較低的訂閱選項,但訂閱者會偶爾觀看到包含廣告的內容。由於價格相對便宜,這一訂閱選項相當受歡迎,在今年 11 月已突破 1,500 萬人,大約 30% 的新會員選擇該計劃。Netflix 高層正考慮進一步擴大計劃,以開拓新收入來源。
除了創新變革,Chalaby 指出 Netflix 另一個成功秘密是其持續多年的國際化策略。該公司現時有超過 70% 訂閱者來自美國本土以外,在超過 50 個國家製作或合製節目,並在南韓(未來 4 年投資 25 億美元)、英國(自 2020 年以來投資 60 億美元)等地注入鉅額投資。對香港觀眾而言,最熟悉的 Netflix 非美國原創劇可能是韓國的「魷魚遊戲」(Squid Game)、「殭屍校園」(All of Us Are Dead)和「黑暗榮耀」( The Glory)。
Netflix 這些遍佈世界各地的投資,成功刺激當地訂閱量,例如巴西的「異道同行」(Sintonia)、德國的「親愛的孩子」(Dear Child)和法國的「千面人傑」(Class Act)。更甚是這些地區投資有時會帶來全球回報,除了上述提到的 Netflix 韓劇,今年一項觀眾研究指出,外語劇在國外亦非常受歡迎,相當數量的訂閱者會在串流平台上尋找外國內容,例如法國的「怪盜羅蘋」(Lupin)和西班牙的「紙房子」(Money Heist)。
外判!通通都外判!
Netflix 也持續改革整個商業模式,以回應環球挑戰。過去,學者會讚揚 Netflix 是「垂直整合模式」(vertical integration model)的典範,由內容製作到發行和播放平台皆一手包辦。然而實際上,該公司非常擅長把工作外判。2016 年 Netflix 關閉其最後一個數據中心,現時從數據存儲到客戶數據和演算法,平台所需的一切後台工作都透過亞馬遜的網絡服務來運行。外判數據傳輸工作,可以避免公司要投入大量現金於各地基建之上。
內容製作方面亦是如此。所謂 Netflix「原創」節目是因為該公司支付全部的製作成本,但實際上內容都是外判予世界各地的電影和電視製作商製作。相比之下,Disney+ 等平台還是主要依賴自身團隊直接製作節目,影視產品涉足的範圍因此相對有限。這種外判模式,令 Netflix 可以在快速變化、競爭激烈的全球影視市場中極為靈活,不過卻涉及到管理一個龐大的供應商網絡。
Chalaby 指出,Netflix 現時一大弱點,是其串流服務並不屬於任何一個大型企業生態系統。例如,亞馬遜和蘋果每天都向數百萬客戶銷售商品,巧妙地將其商業帝國的不同版塊交織在一起,以實現強化的「規模經濟」(economies of scale)帶來的效益。而串流行業以及電視業整體正進入一個調整期,需要縮小投資和收入之間的差距。不過,基於 Netflix 全球化政策帶來的機會和外判模式之靈活,Chalaby 仍然看好該公司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