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育退出政壇,泰國真的能迎來民主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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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派的前進黨黨魁皮塔。 圖片來源:路透社

泰國總理巴育日前宣佈退出政壇,向泰國投下震撼彈,稱會留任直至新總理上場為止。國會將於 7 月 13 日投票選出新一任總理,改革派的前進黨在 5 月大選大勝,黨魁皮塔(Pita Limjaroenrat)看似呼聲最高,但能否當上總理仍是問號,尤其是泰國保守派在總理投票中佔主導地位,為選舉增添變數。到底皮塔能否組建政府?

日本京都大學泰國政治學者帕文(Pavin Chachavalpongpun)分析,雖然巴育可能會退出政壇,但其統治期間引入的不民主結構仍然存在,包括由軍方任命的上議院。帕文談到巴育時說:「他不會是軍隊內的最後一人。」指的是軍方在泰國政治中的勢力。皮塔也質疑軍政府有多願意放棄權力,正如他去年接受美國「外交政策」雜誌訪問所言,軍方「夠聰明,可以進行選舉,但他們知道如何控制一切」 ,不排除軍方會通過在憲法法院安置效忠者、解散反對黨、賄賂選舉委員會成員以及任命上議院議員來達到目的。皮塔稱:「他們有各種各樣的方式,幾乎就像一場街上沒有坦克的安靜政變,確保他們始終保持權力。」

皮塔想當總理,要先過泰國上議院這一關,但上議院 250 席幾乎全數由軍方任命,等同於被軍方操控,意味著皮塔無法保證取得有利的投票結果。目前,泰國保守派在總理投票中佔據主導地位,即使皮塔在大選後成功與 7 個反對黨結成聯盟,議席數量仍未足以推舉他成為總理,8 黨聯盟在眾議院 500 個席位中佔據了 60% 以上的席位,皮塔須獲得聯盟以外或軍方任命的參議員支持,至少要拿下 376 票才能當選總理。問題是保守派人士一直反對前進黨修改「冒犯君主法」之主張,即泰國刑法第 112 條「冒犯君主罪」,例如在大選得票率排名第 3 的泰自豪黨(Bhumjaithai)一早表明不會支持尋求修訂「冒犯君主罪」政黨的總理候選人。

另一個變數在於皮塔的參選資格會否被 DQ。軍方仍有牌可打,即啟動選舉調查。泰國憲法禁止媒體機構的股東參加大選,皮塔因持有媒體公司 iTV 的股份遭指控可能違反選舉法。總理選舉投票前夕,泰國選委會表示已向憲法法院提訴,處理皮塔是否觸犯選舉法的案件。彭博社指出,其中一個情況可能是推遲總理選舉,潛在法律挑戰使皮塔的反對者有機會押後投票,而若提出針對皮塔的案件,法院可能會接受並暫停其議員職務,或禁止提名他參選。

不少分析人士認為,為泰黨將成為任何潛在聯合政府的主要變數。前總理他信幼女貝東丹所屬的為泰黨已加入皮塔的親民主聯盟,儘管該黨明確表示支持皮塔,但外界推測為泰黨有可能會完全脫離聯盟並與保守黨派組成政府;而巴育宣佈退出政壇,可能為國民力量黨候選人巴威(Prawit Wongsuwan)清空障礙。威斯康辛大學麥迪遜分校東南亞研究教授 Tyrell Haberkorn 估計,如果皮塔被剝奪總理職位,可能觸發全國大規模示威活動,不止集中在曼谷或某些選區。若成真,泰國恐再陷政治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