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物及建築施工,佔全球能源使用相關的二氧化碳排放量約 37%。今天全球約 4 分之 3 國家已設定淨零排放目標,自然也要逐步實現淨零建築,其中生產石屎涉及化石燃料,要將石灰和黏土混合物加熱至攝氏 1,400 度以上;僅水泥行業就佔去全球碳排放量的 8%。正尋找可持續建築材料替代石屎的建築師們,就把主意打到大麻身上。
大麻幾乎「無所不能」?
建築行業十分依賴化石燃料,而石屎、鋼材、玻璃生產過程有大量碳排放,以至建築物供暖及製冷也會排放溫室氣體。英國廣播公司(BBC)報道指,大麻的碳捕獲特性,可以令建築更可持續,有助各國實現淨零排放目標。除了吸食或保健、紡織物用途,當大麻成為用於建築的大麻石屎(hempcrete)時,能藉著以大麻莖(hemp hurd)混合水和石灰,變成堅固材料。而大麻石屎高度容熱,是理想的保溫物料,既可提高建築物能源效益,隨時間推移減少溫室氣體排放,且其整個建築生命週期都能持續吸收碳。
英國劍橋郡的種植場 Margent Farm,有一座由鋼結構農業建築改建成的房屋 Flat House。Flat House 採用大麻為建材,原料就來自種植場。屋主 Gemma Barron 稱讚,去年他們在隆冬時節關閉暖氣 24 小時,屋內仍能保持溫暖。聯合創辦人 Summer Islam 更誇耀大麻石屎「無所不能」,且有效吸濕,通過吸收和釋放水分,能緩減建築物中的黴菌問題。
不過大麻石屎本身也有缺點,例如比一般石屎輕,不能用於建造主力牆,通常要與木材、鋼材或磚塊等承重材料結合使用。且大麻石屎的外部塗層必須能滲透水蒸氣,但又要能防止吸收雨水。總部位於倫敦的工作室 Material Cultures 於 2020 年建造 Flat House,針對大麻石屎對抗雨水的缺點,工作室選擇用大麻的韌皮纖維和天然糖基樹脂,經熱壓縮製成覆蓋房屋的擋雨板。
技術、法規⋯⋯ 當前的限制
將大麻用於建築,事實上也不是創新之舉,早在兩千多年前高盧人已曾使用類似大麻的材料建造橋樑。1980 年代,法國首次在中世紀木建築上應用大麻石屎,增加熱效率。巴黎建築事務所 Barrault Pressacco 創辦人之一 Thibaut Barrault 認為,雖然拯救世界沒有必然可行的方法,「但就目前而言,大麻石屎仍是有為的選擇」。當地興建中的大型住宅和商業建築也正使用之,並且正研究大麻石屎可否用於改造建築物本身,而無需拆除及重建,負上巨大的碳成本和浪費。至於英國,報道指受供應鏈、規模限制和成本等因素影響,大麻石屎主要仍用於小型住宅。Islam 指,「英國的製造力,尚未足以大規模生產」。
直至目前法國仍未取締大麻種植,使該國處於工業大麻的領先地位。在美國,工業大麻種植在 2018 年前仍為非法,大麻石屎也在去年才獲准用於該國住宅建築,且至少在 2025 年之前仍禁止用於商業項目。在南非,大麻在 2021 年才成為指定為農作物,可在國內種植,即使當地有知名於使用大麻建材的可持續建築設計事務所 Wolf + Wolf Architects,但直至最近仍依賴入口大麻材料。現時相關法規逐漸開放,加上大麻石屎的好處日益明瞭,相關應用正在增加,主要集中在歐洲和北美。據歐盟委員會報告,2015 至 19 年間,歐盟用於工業大麻種植的土地面積增長 75%,其中法國佔總產量 7 成。
要容許生產大麻農產品及用作建築材料,其他國家可能仍要等待,不過或許有望加速。去年 11 月,聯合國一份報告除了概述工業大麻的好處,也建議各國充分利用大麻潛力,在法律上明確界定大麻地位,並開展區域合作,促進建立生產鏈。Islam 認為:「儘管真正需要的是大幅減少建築施工,但重要的是如要建造,便要以資源高效、深思熟慮的方式做事。」生長迅速和有效封存碳的大麻,或許是理想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