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兒:Once Upon a Time in Northern Ireland —— 他們的北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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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 紀錄片 Once Upon a Time in Northern Ireland 劇照。

以北愛問題為背景,或是談及愛爾蘭共和軍的影視作品多不勝數,較近期的有電影 Belfast(2021),還有 Channel 4 的 Derry Girls不同角度描寫這段歷。而 BBC 近日推出的紀錄片 Once Upon a time in Northern Ireland,不只回到歷史現場,更把當中的人物帶到鏡頭前,讓他們說說自己的經歷。

5 集的紀錄片,從 60 年代尾北愛的民權運動說起,至 1998 年的「貝爾法斯特協議」(Good Friday Agreement),涵蓋長達 30 年的 The Troubles(簡稱北愛問題)。面對如此漫長的內戰,還有複雜的政治宗教因素,導演 James Bluemel 沿用了前作 Once Upon a Time in Iraq(2020)的拍攝模式,選擇以人的故事出發,訪問經歷這 30 年內戰生活中的人,包括愛爾蘭共和軍(IRA)成員、親英組織阿爾斯特防衛協會(UDA)成員、恐襲死難者家屬、還有當年參與平亂的英國軍隊。

60 年代末,北愛德里(Derry)的天主教徒面對失業、房屋等社會問題,以至投票權等不公義,展開了兩派爭端。受訪者經歷了隨後的流血星期日血腥星期五1981 年絕食抗議尚基爾路爆炸案(Shankill Road bombing)等重要歷史事件;當年的新聞片段重現,鏡頭前的受訪者往往就是片段中的人。當中有看著媽媽在家中被綁架的兒子、參與監獄絕食的 IRA 成員的女兒、流血星期日受害人的家屬、爆炸襲擊死難者的丈夫兒女、被槍殺的警察家屬,被軍人殺盲了眼的學生,還有當年被派到北愛的英軍。他們有些能勇敢面對傷痛、有些不想重溫,卻都能坦誠地在鏡頭前訴說自己的故事,驕傲、自責、後悔、傷痛,各種不同情緒混在一起。

1972 年 5 月 4 日,年僅 10 歲的 Richard Moore 在德里(Derry)被橡膠子彈擊傷眼睛,自此失明;圖為 Once Upon a Time in Northern Ireland 劇照。

紀錄片一開首已說明這是「both sides」的故事,找來不同位置、不同立場的人,當中沒有政治人物、沒有掌握權力的人。導演以真誠的人物訪問、重要的新聞片段牽動觀眾情緒,沒有很多血腥畫面,最深刻的卻是一次又一次抬著棺木的場景。

最後一集來到 80、90 年代,經過數十年混亂,北愛人民過著怎樣的生活?其中一名受訪者是棟篤笑演員,其父當年被 UDA 成員槍殺。他說北愛人都很有幽默感,因為懂得說笑,就不用說自己的東西,別人也不會問你。而他走上喜劇之路,也是想告訴別人,傷痛不是他的全部,他也是正常人。聽罷更加明白為何會有 Derry Girls 這齣喜劇出現,整個社會的創傷,的確需要 Comic Relief。另外一名受訪者回憶其到學校分享時,一名年青人對他說「The Trouble is over」;他有天主教和基督教的朋友,然而問到他們是否願意在尚基爾路 —— 以工人階級基督徒為主、曾發生爆炸襲擊的一條街 —— 居住,卻沒有人願意。

雖然對北愛問題了解不多,對於當中的來龍去脈、甚至哪門哪派也不太認識,導演也沒打算解說北愛問題的前因後果,然而這些受訪者的故事卻很有感染力。累積下來的社會創傷是否已療癒、問題是否真的解決?隨著英國脫歐,北愛問題或再次浮現。獨立運動、武力抗爭都是歷史循環,其中一名受訪者說「Peace is Tough」,講來相當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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