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房」現象:韓國青年網上圍爐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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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韓國青年幾年前還樂當 YOLO 族,高呼「為自己活在當下」,辛苦賺錢志在消費娛樂。但經過 3 年疫情,就業更難、物價更高,年輕男女只好改為節衣縮食度日。幸而,省錢之路既不孤單也不乏味。近月網上湧現俗稱「乞丐房」(거지방)的聊天室,讓他們得以圍爐取經,藉幽默和建議來鞭策彼此慳到極致。

根據「中央日報」和「韓國先驅報」,今年初即時通訊軟體 KakaoTalk 開始出現這類「乞丐房」,直至 5 月底活躍的仍然有數十個,各有幾百甚至逾千人加入,由不同年齡或性別組成。成員多以匿名討論個人日常開支,甚至批評或嘲諷各自的消費習慣。有些「乞丐房」設有嚴格規則,譬如花錢前必須徵求「房友」批准、禁止發佈「奢侈品」照片以防引起衝動購物,或把利用外賣平台訂購食物視為「有罪」。

「中央日報」記者曾於一間擁有 400 名會員的「乞丐房」,發言自稱「買了杯冰咖啡,花了 3,500 韓元(約 21 港元)」,幾乎立即就讓聊天室內群情洶湧。有人戲謔「光顧便利店的話還好,若是星巴克你就要被踢出房」,亦有人挖苦「想到它終會淪為一泡尿,就覺得(買咖啡)真是奢侈的放縱」,還有些人溫馨提示「咖啡喝到一半可加水」,或是「記住,公司茶水間總有免費的即溶咖啡」。

今年初起 KakaoTalk 湧現俗稱「乞丐房」的公開聊天室;圖為其中一間「乞丐房」的截圖。

有時候「乞丐房」的討論更為廣泛,從挑選雙親禮物到避免租屋詐騙也會談及。雖然很多回應只為博君一笑,像是建議想買唇膏的人「咬唇就好」,或叫徵求度假地推薦的人「去看街景地圖」,但仍不乏「乞丐前輩」認真給予指導。25 歲的求職人士鄭小姐便指,當初因為好奇和想找省錢同伴,遂在 4 月初加入某「乞丐房」,逐漸意識到以往不自覺地多花了的錢。「我開始用記帳本,亦不再每早去買杯貴價飲料。」

專家認為「乞丐房」的流行,意味年青世代以苦中作樂的態度,應對經濟衰退和高生活成本。首爾大學消費者趨勢中心研究員李守珍(이수진,音譯)指出:「Z 世代從中意識到,缺錢是大家共同的困難,體驗一種同理心和團結感。」同校心理學教授郭錦珠(곽금주,音譯)更指:「『乞丐房』結合匿名、即時和交流的元素,令保持節儉這個任務變得有趣。房友的存在則加強個人意志,並推動人爭取更好表現。」

「乞丐房」的成員亦似乎說到做到。根據南韓互聯網服務商 NHN,多個廉價咖啡品牌、連鎖便利店及團購平台的應用程式,下載量均在上半年大幅增長。以 8 個最受歡迎的網購程式為例,其中 5 個都是專賣大減價貨品,如 Always、Tteorimall 和 Miss Discount 的下載量,就較去年 10 月分別增加 115%、65% 和 24%。今年首季全國 4 大便利店的便當銷量,亦較去年同期多 40%,尤其是在鄰近大學和商業區的地段。

但與此同時,7 至 8 萬韓元一份(約 420 至 480 港元)的鮮果沙冰仍不乏捧場客;每位叫價 20 至 30 萬韓元(約 1,200 至 1,800 港元)的「廚師發辦」式晚餐,現為年輕情侶的約會之選,今年初點餐人數較 2021 年激增 4 倍;電商 Interpark 則指,4 月份機票銷售額較去年同期增長 144%。韓國經濟產業研究院高級研究員金光石(김광석,音譯)分析:「愈來愈多中產人士在物價上漲和實際收入減少之下淪為低收入階層,儲蓄和節儉似乎較以往更為普遍。不易受淨收入下降影響的高收入人士,則會維持出國旅遊、購買奢侈品等消費習慣,進一步加劇消費兩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