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ashi:論作品改編幅度,小魚仙根本不入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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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小魚仙」劇照。

迪士尼電影「小魚仙」上映一個星期,票房成績還言之尚早,但黑人歌手兼女星 Halle Bailey 主演所引發的爭議,比電影故事本身更惹人注目。一方樂見電影選角顯示出種族多元平等,另一方則反對找黑人出演原著中的白人角色。反方的論點中,雖然有赤裸裸的黑人歧視,但更多的理由是批評不符合原著,因為安徒生童話中的美人魚是白人 —— 或者說白色肌膚,因為根本不是「人」。

原著論可以分成幾個層次思考,首先是作為商品角度上,其次是從文學角度,大幅度改編作品有沒有問題。

在商品層次上,改編的權力是由版權持有人所批准的,只要有許可,沒有甚麼是不可以的。然而現實世界的版權比想像中複雜,持有人不一定是作者本人,或者作者多於一人,甚至一個作品的版權以故事部分、媒體形式,以及收入權分成好幾份,例如「魔戒」為首的托爾金作品群就是著名的例子。所以就商品而言,改編的權力和空間是百分百的法律問題,你需要的是律師和契約金去解決。版權已經過期?那就沒有問題了。

從文學角度看,改編只有好不好,沒有行不行這回事。把原著劇仿以及把已有的點子換化成自己故事,都是從前現代已經存在的行為。「安徒生童話」的源頭是安徒生聽過的民間傳說,經過他本人大幅度改編後,成為了自己的作品。與其說改編原著有沒有問題,不如說在前現代社會,根本沒有人會問這個問題,創作者都是繼承了前人的東西,成為自己創作的養分。所謂原著,是現代資本社會產生擁有權概念後,作品以私產的形式被認知才出現,於是又回到商品層次上。

再者,論改編幅度,「小魚仙」根本不入流,只不過是換了演員膚色,故事還是原樣。80、90 年代一堆腦洞清奇的港產片才是改編的表表者。「武俠帝女花」基本上拿了原版粵劇的部分劇情;「超級學校霸王」裡竟然由成龍飾演春麗。放眼海外,日本版「蜘蛛俠」裡,主角由「友好的鄰居」改成騎著巨大機械人的復仇者;「小熊維尼:血與蜜」直接把長大的維尼寫成殺人狂;「傲慢與屍變」把簡奧斯汀的名著拍成喪屍末日。

改編從來不是問題,大幅度改編也沒有問題。在健全的言論自由社會,只要不對現實世界的人造成直接傷害,所有人都有發表任何作品的權利。我支持絕對的創作自由,別說黑人演小魚仙,只要故事有需要,白人演馬丁路德金都沒有問題。當然所有人也有觀看的選擇權,拍得爛不爛與演員的膚色沒有直接關係,票房就是一切。

覺醒世代走得最歪的路是「取消文化」,請不要步上他們的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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