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開制裁,北韓海上走私石油靠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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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 年一艘北韓貨船停泊日本海沿岸的港口。 圖片來源:路透社

北韓在國際制裁的壓力下仍能持續製造核武,助力之一是走私賺的外匯。英國「金融時報」早前的調查報道,揭露有香港和澳門商人協助北韓走數十萬桶石油,為金正恩政權提供經濟支持,涉嫌違反聯合國制裁。

「金融時報」聯同英國智庫皇家三軍聯合研究所(Royal United Services Institute)發佈的偵查報道指,有香港和澳門商人非法走私石油,為北韓的導彈及核計劃提供資金。自 2019 年起,一艘可直航北韓的運油船「Unica」多次前往北韓及其專屬經濟區,Unica 由香港石油貿易商杜家軒(Gary To)共同擁有,杜家軒是澳門太陽城集團創辦人周焯華前拍檔。周焯華涉嫌非法經營賭博,於 1 月被控多項罪名合共判監 18 年。

文件顯示,北韓透過中間人來採購貨物並支付費用。澳門商人孫鐵勛經營的公司,通過北韓一間銀行的子公司購買價值數千萬美元的石油,該銀行因協助平壤的核武器計劃而遭到美國制裁。孫鐵勛也是周焯華的生意拍擋,其家族與北韓關係密切。

「金融時報」形容有關調查是一個複雜的故事,涉及空殼公司、三合會網絡、地下融資渠道等,揭示金正恩政權是如何得到香港和澳門的情報和融資活動,為北韓提供經濟支持。2017 年聯合國安理會通過美國提出的 2397 號制裁北韓決議案,當中把北韓進口的精煉石油量上限設為每年 50 萬桶。而聯合國北韓專家小組前協調員 Hugh Griffiths 表示,早在實施制裁前,平壤已依賴亞洲石油貿易商網絡,這些貿易商的主要業務是走私未徵稅的石油產品進入中國大陸。

北韓長期通過非法活動獲取急需的現金,從生產到分銷非法藥物、假香煙和美元鈔票到交易礦物、武器和稀有動物品種,帶來數十億美元收入。近年北韓亦從事大規模網絡黑客攻擊和密碼盜竊活動,還利用三合會和日本黑幫等外國有組織犯罪集團來協助其海外融資和採購,提供全球走私、分銷和洗錢的途徑。

制裁實施後不久,就有一艘香港運油船「方向永嘉號」被揭發違反聯合國制裁禁令,在公海將煉油產品轉移至北韓船舶,最終被南韓扣留調查。2018 年「紐約時報」報道,美國試圖說服聯合國安理會將 10 艘涉嫌走私石油和煤炭的船隻列入黑名單,包括方向永嘉號、4 艘掛上北韓國旗的船隻,以及與南韓、香港、台灣和中國有關的船隻。聯合國外交官透露船隻經常在黃海、中國東海,甚至日本海一帶交貨。

首爾新聞網站 NK Pro 分析指出,2022 年北韓非法進口的精煉石油與 2021 年相比增加 70%,單 Unica 一艘運油船,在 2021 年 8 月至 2022 年 9 月期間就曾向北韓運送 14 次貨物,每次都滿載大約 48.9 萬桶石油,相當於北韓每年石油運輸量配額的 98%。

調查發現,大批貨物通過香港和澳門運送,引發國際社會質疑中國如何執行聯合國對朝鮮的制裁令。RUSI 副研究員 Aaron Arnold 稱,他們不時會通知中國其管轄範圍內發生可能違反制裁的行為,包括船對船轉運之類。北京則在一份聲明中表示,中國執行了聯合國決議並履行了國際義務,政治解決和外交渠道是解決朝鮮半島問題的唯一可行途徑,而不是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