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敏感】審稿員確保書刊政治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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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Piece of Cake/Shutterstock

敏感內容審稿員」(Sensitivity reader)一職於西方出版界存在多年,負責檢查原稿中欠敏感度、刻板印象等內容,過去工作主要集中於兒童書籍。但發生 #MeToo 及 Black Lives Matter 等社會運動後,他們成為出版界的重要把關者,減少作者被「炎上」的機會。

出版社僱用審稿員,為的是避免書籍因敏感度不足而捲入被「取消」風波。這些審稿員是不同敏感題材的專家,各自擁有移民後代、雙性戀、自閉症、希賈布(hijabi,穆斯林婦女穿戴的頭巾)、聾人、中國大陸及香港文化等的專業知識。

加拿大作家、編輯兼敏感內容審稿員 Kimberly Vanderhorst 患有自閉症,正審閱有自閉症角色的書籍原稿。她指出:「我們是十分專業的進階編輯,專注於人物身份。我們令作家的作品更加真實,並在詞彙方面幫助他們,同時協助他們了解,我們在生活中必須面對的有害刻板印象,從而不會寫進書中。」

不過,這類審稿工作最近引起爭議。兒童讀物作家 Roald Dahl 及「占士邦」(James Bond)系列小說作者 Ian Fleming 的著作,被修改及重新出版。Dahl 的作品 Charlie and the Chocolate Factory,就以「巨大」(enormous)代替「胖」(fat)來形容角色;原來在 The Twits 中提到「奇怪的非洲語言」(a weird African language),「奇怪」一字亦被刪去。Fleming 的書重新發行時,亦刪掉像 Nigger 等有種族歧視意味的詞語。有輿論認為,這些審查極為荒謬。

英國作家 Kate Clanchy 的回憶錄亦曾被指責是種族主義及欠敏感度,後來需經敏感內容審稿員修改。她在去年指出,確實有充分理由去規範兒童讀物,因這類書籍是年幼讀者的楷模。但是 Clanchy 認為,成年人的話,「如果書籍內容令人不悅,他們可以選擇不看,書籍理應可以帶些令人不快的想法,也算安全」。英國記者兼作家 Lionel Shriver 多年來一直抱怨部分讀者,認為他們無異於「敏感內容警察」。2017 年她在「衞報」批評:「在鍵盤上,有關傷害他人感受的指控源源不絕,抑壓了出於自然的想法,窒礙創意。」

雖然文壇不乏反對聲音,但也有作者支持這類審稿。例如美國作家 Adele Holmes 就聘用審稿員,檢查她的首本著作 Winter’s Reckoning。審稿員不但指出書中帶有「白人特權」及「白人拯救者」角色的部分,更能觀察到微細之處,例如建議將黑人女性角色的「柔滑」秀髮,改為如「線圈」一般,會更為切合現實。

敏感內容審查員 Patrice Williams Marks 認為,出版界對其職業重新產生興趣,是由 2020 年白人警察殺害非裔美國人 George Floyd、引發世界各地反思現代種族主義開始,自此作者更在意他們觀看事物的「鏡頭」是否恰當。「若你在寫一個自己不熟悉的人或社區,而你希望內容寫實…… 你會向該社區出身的敏感內容審稿員尋求意見。」同業 Lola Isabel Gonzalez 亦指,這種做法反映社會變革,年輕一代較了解當中的重要性,惟她表示:「我總是告訴作家,不必接受我建議的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