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冰山水,帶到缺水的地方,可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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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陵蘭西岸迪斯科灣(Disko Bay)的冰山;全球每年有超過 10 萬座冰山融入大海。 圖片來源:Odd ANDERSEN / AFP

2020 年全球約有 20 億人無法獲得安全飲用水。在非洲,人們平均每日走 6 公里才能取得潔淨淡水。但在南北兩極,每年有超過 10 萬座冰山直接融化到海洋裡。Chasing Icebergs 一書作者,法律、文化和人文學科學者 Matthew Birkhold,便認真看待科學家眼中不切實際的計劃 —— 將冰山蘊含的淡水,輸送到缺乏潔淨淡水的地方。

挪威樽裝水品牌 Svalbarði,聲稱其水源來自北緯 78 度,是世界上水源最北的樽裝水。Svalbarði 在該國冷岸群島(Svalbard)的小鎮朗伊爾城(Longyearbyen)裝瓶,再空運到倫敦、悉尼、佛羅里達、澳門等地的奢華場所奉客;網上每支 750 毫升樽裝 Svalbarði 售價為 99.95 歐元(約 840 港元)。對不少人來說,要嚐一口來自極地的水,不單是地理,連價格也遙不可及。不過,全球約 3 分 2 淡水儲存在冰蓋和冰川中,Birkhold 就在著作中提出用「困在兩極巨大冰堡」的淡水,滿足世界渴求的可能。

Edward Kean(右)在紐芬蘭東部博納維斯塔灣(Bonavista Bay),將冰山碎片裝進船上收納箱內。 圖片來源:Johannes EISELE/AFP

加拿大紐芬蘭的「冰山牛仔」Edward Kean,也不願坐看冰山融化成為海洋一部分。Kean 有數十年從事捕撈及拖運冰山經驗,他會用船隻自寒冷海洋中捕獲冰山,並把水賣給化妝品公司及酒廠。Birkhold 又指,格陵蘭島最北端城鎮卡納克(Qaanaaq)的公共供水系統,也包含經過濾及處理的冰山融水。

但要將冰山或冰山水送到更遠的地方,恐怕是另一回事。Birkhold 表示為了寫成 Chasing Icebergs,他曾跟幾十位科學家交流,他們「態度一致懷疑」。不過來自南非、希望將冰山水送到開普敦的 Nick Sloane 就相信計劃有可能成功。Sloane 本身有豐富的海上打撈經驗,他希望利用衛星數據找出理想的冰山,由冰川學家、工程師、海洋學家組成的團隊,會用一張巨大的網捕撈冰山,再用拖船拖進強大的南極繞極流(Antarctic Circumpolar Current,ACC),乘本格拉寒流(Benguela Current)的北流駛到南非本國。

Sloane 估計項目成本高達 1 億美元,而如果冰山沒有融化或在途中崩塌,另需額外花費約 5,000 萬美元融解冰層,再將淡水輸送到陸地。Birkhold 指,南極洲一座相對較小、重 1.13 億公噸的冰山,只要拖到南非開普敦,就能滿足該市全年 2 成用水需求。但目前 Sloane 的計劃尚未實行,據指開普敦官員對這個計劃也不甚熱衷。

有類似的想法不止 Sloane。總部在柏林的 POLEWATER 公司也計劃尋找冰山,將冰凍淡水運到非洲和加勒比海西海岸等地。POLEWATER 同樣使用衛星鎖定合適的冰山,但不會拖走冰山,而是抽取融水放到便於運輸的巨型運送袋中。此外,阿聯酋商人 Abdulla Alshehhi 早年也提出冰山計劃(UAE Iceberg Project)—— 從南極洲把 2 公里乘 500 米大的冰山,拖至該國富吉拉海岸外 3 公里。Alshehhi  曾指,引入這些冰山比中東常見的海水化淡技術更便宜。

Birkhold 預想,一旦有人成功,整個領域就不再由這些現時處於構想階段的企業家們佔據,其他耗水量更大的大型企業,可能會憑藉雄厚資本加入市場。然而,目前冰山送水事業的競爭監管不彰,甚少國家有法律規定如何利用冰山,亦無國際協議訂明誰可以捕獲及出售這些淡水資源。Birkhold 在書中總結,如果要公平利用這些資源,「我們需要以公正和公平的方式,決定可以使用的人、如何使用,和使用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