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侵略烏克蘭,受到西方社會制裁以至孤立。低下階層仍在國內為經濟不景而苦,有能力者則已紛紛外遊「避戰」,像對這場戰爭保持中立的泰國,自去年秋季吸引大批俄國旅客。與此同時,數以百計孕婦遠赴阿根廷,卻非為了一己享受,而是替子女尋求多一本護照,以及多一份自由。
過往大約只有 80 個國家允許俄人免簽證入境,烏克蘭戰爭爆發後,多個歐洲國家也將他們拒之門外,於是依然毋須簽證便可抵埗的阿根廷,頓時成為生育旅遊的熱門地點之一。俄國駐阿根廷大使館領事處處長 Georgy Polin 估計,去年約有 2,000 至 2,500 名俄人移居該國,當中很多是計劃在當地分娩的婦女,好讓兒女在這南美國家取得公民身份。他更預料:「今年可能增至 10,000 人。」
莫斯科珠寶設計師 Polina Cherepovitskaya 在開戰之初,便得悉自己有孕。「我與丈夫眼見鄰國很快開始封關,便知需要找個容易入境的地方,而阿根廷護照將為我的孩子打開很多大門。」她在布宜諾斯艾利斯誕下女兒,並發現很多同鄉也有同樣打算。「我在產科排隊時,至少 8 個俄羅斯孕婦排在前面。」Cherepovitskaya 正計劃全家定居當地,而作為阿根廷公民的父母,夫妻倆申請入籍的過程也可獲簡化。
Eva Pekurova 經營的生育旅遊中介機構,以往多安排俄羅斯客戶赴美分娩,但疫症和戰爭改變一切。「疫前都去邁阿密,但目前布宜諾斯艾利斯很搶手。」她指俄人免簽證可停留阿根廷 90 天,申請延長或居留許可也相當簡單,而且阿根廷護照持有者毋須簽證,便可到歐盟、英國及日本在內的 171 國短期旅行,加上首都擁有優良醫療服務,令她本人也在去年初於當地產子,並希望為更多人提供這條出路。
人人都在尋找應對俄羅斯當前局勢的選擇。讓孩子取得阿根廷護照,便是我給兒子的自由。
雖然中介費為 1,000 至 8,000 英鎊(約 9,300 至 7.5 萬港元)不等,但去年 Baby.RuArgentina 已助 100 多名俄婦及其伴侶。創辦人 Kirill Makoveev 表示,每天也有十多名孕婦抵達首都。「戰爭爆發後需求激增,現已到了有醫院以俄語賣廣告的地步。我們的預約已排至 5 月,另有候補名單。」他更發現,軍事動員引發逃亡潮。「許多人不再只把阿根廷當作生育的地方。 我們看到人們想在這裡安家立業。」
移居布宜諾斯艾利斯近 20 年的 Maxim Mironov 亦指,去年 3 月後街上明顯「聽到愈來愈多俄語」。這位馬德里 IE 商學院金融學副教授認為,阿根廷對俄人「非常寬容」,未有任何跡象會實施入境限制,非但吸引計劃生育的女性,還招徠因戰爭及愈發惡劣的營商環境而離俄的創科人才。Viktoriya Obvintseva 便於去年與從事軟件開發的丈夫,從莫斯科搬到布宜諾斯艾利斯並誕下一子,現正申請阿根廷公民身份。
我們很愛這座城市,而決定給孩子一本阿根廷護照,與其說是為了出遊或簽證,不如說是為了孩子的未來。 如今在俄羅斯生活,要獲得優良西方教育等重要事情將會更加困難。而只要仍在實施動員,我的丈夫恐怕就不會回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