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女性上學後,塔利班的教育教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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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年 2 月,阿富汗加茲尼省一個村莊由塔利班負責的宗教教育課。 圖片來源:Bilal Guler/Anadolu Agency via Getty Images

塔利班全面禁止女性上學,又有女教職員被驅逐,令當地女性前景堪憂。剝奪她們接受教育的機會,問題自然嚴重;而自塔利班重新控制阿富汗後,當地整體教育其實也任憑塔利班宰制,部分課程內容已成其向學生宣揚對西方仇恨、灌輸塔利班意識形態的工具。

長年在阿富汗從事教育及婦女權益規劃的 Lauryn Oates 博士,在雜誌「外交家」(The Diplomat)撰文指,美國去年撤出阿富汗的方式造成可怕後果,當中最嚴重的其中一項,可能是塔利班徹底改變整個教育系統。阿富汗報章 Hasht-e-Subh 於 12 月 17 日刊載了一份塔利班修改學校課程的建議文件,Oates 翻譯了一部分,指文件一開始就直斥「目前的課程是由猶太及非宗教國家資助、喀布爾傀儡政府所制定」,由此可見,這份沒有任何教學法則的改革文件,乃建基於塔利班的陰謀論、偏執和自我防衛。

攝於 2006 年,一本封面印上女童上學圖畫的阿富汗教科書。 圖片來源:John Moore/Getty Images

文件對課程進行刪減的建議,包括教科書上所有生物圖片都要刪除,尤其是描繪小女孩和正在運動的人,還有生物學教科書上的解剖圖片也要消失。此外,正面描述人權、民主,鼓勵和平、婦女權利、教育,提及文件稱為「邪惡組織」的聯合國,甚至是音樂、電視、派對、慶祝生日等話題也被禁止。至於非穆斯林人物如科學家或發明家、電台一類「殖民媒體」、選舉,同樣受抵制;地雷和其危險之處也不能在書中出現,以免令人聯想到塔利班。

被刪除或扭曲的,還有阿富汗自身歷史和傳統。塔利班不認同的阿富汗歷史和文學人物,如著名詩人和什葉派民族人物,將自課程中刪除;普什圖部落的傳統舞蹈 Attan、起源自波斯的新年節日 Nawruz、充滿色彩的傳統婦女服飾,無一倖免。其他傳統即使可以提及,也只能解釋為何屬於可恥的事物。例如,教師要強調巴米揚大佛的「醜陋」一面,讚賞當年塔利班摧毀偶像;非伊斯蘭教信仰如「大愛」等觀念,也在刪除之列。

去除「毒瘤」後,當然要向學子灌輸符合塔利班意識形態的思想。塔利班的修訂委員會甚至提出,「要在學生心中種下仇恨西方國家的種子」。課程要側重宣傳塔利班的歷史敘事、關注伊斯蘭世界而忽視非伊斯蘭世界,並優先宣傳聖戰及鼓勵兒童參與、闡明塔利班以暴力推進目標的理由。教科書還要解釋伊斯蘭教法下的戰爭殺戮規則,包括為某些目標,可正當殺害其他穆斯林、施行以牙還牙、石刑、截肢刑罰,還有教導學生懷著將馬用於聖戰的意圖飼養馬匹。此外,應解釋在父親同意下,可接受童婚;而貧困、自然災害及生活問題,是「神的懲罰」。

與禁止女性上學一樣,塔利班並不是第一次進行教育改革。在美軍 2001 年結束塔利班統治前,Oates 指塔利班早將阿富汗教育系統變成宗教學校網絡,取消科學和歷史等世俗科目、以伊斯蘭教法學家穆拉(mullahs)取代職業教師,讓學校施行體罰,甚至盛行性虐待。一名阿富汗女性在 2000 年就表示:「塔利班不讓我們上學,他們希望我們變成像他們一樣的文盲。」至於仍可上課的男性,Oates 形容學校的目的,是要將他們塑造成塔利班。20 多年前的塔利班教育方針,今天看來似乎沒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