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馬遜雨林超過 20 億棵樹被砍,新政府可撥亂反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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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大選結果公佈後,盧拉向支持者發表演說。 圖片來源:路透社

巴西總統博爾索納羅(Jair Bolsonaro)連任失敗,反對派領袖盧拉(Luiz Inácio Lula da Silva)勝出選舉。雙方權力交接能否順利,看似跟我們不相干,但巴西如何對待「地球之肺」亞馬遜雨林,卻尤關全人類未來 —— 博爾索納羅任內全面開發亞馬遜,盧拉誓言要叫停伐林。但即使權力交接順利,要挽救亞馬遜雨林仍然障礙重重。

在總統競選過程中,盧拉以推動亞馬遜雨林保育為政綱之一,他在星期日的勝利宣言表明,以「零伐林」(Zero Deforestation)為目標,逆轉博爾索納羅的開發方針,誓言重啟對雨林的監察工作,停止繼續侵略及焚毀原住民土地,並會打擊採礦在內的非法活動。

這個星球需要亞馬遜存活下來,一棵矗立的樹的價值,比起賺快錢而非法採伐的成噸木材更高。

現年 77 歲的盧拉,曾經在 2003 至 2010 年擔任總統,時任環境部長 Marina Silva 現擔任盧拉競選團隊的環境事務發言人。她無奈表示,博爾索納羅廢了政府環境部的武功,近乎將部門解散,她揚言新政府會重組環境部,但承認保育亞馬遜的挑戰,遠比 2003 年初次上任時來得嚴峻。

亞馬遜瀕臨消失的臨界點

「華盛頓郵報」指出,熱帶雨林分佈於全球 9 個國家,但其中 60% 面積位於巴西,其亞馬遜雨林佔南美洲面積足足 40%,包含全球 3 分 1 樹木品種。正常情況下,亞馬遜雨林每年碳吸收量,相當於德國的碳排放總量;雨林可以釋放大量水分,影響半個南美洲的降雨量。

博爾索納羅向來主張向商界開放亞馬遜,並帶頭攻擊保育雨林及原住民社區的政府機關,此後亞馬遜雨林的砍伐速度創歷史新高。按照衛星圖顯示,整個生態系統縮小約 17%;巴西環境研究組織 Imazon 和 MapBiomas 的數據則反映,博爾索納羅治下的亞馬遜有超過 20 億棵樹被砍伐或焚毀。

巴西北部阿爾塔米拉(Altamira)被焚毀的亞馬遜雨林。 圖片來源:Gustavo Basso/NurPhoto via Getty Images

今年 3 月在學術期刊 Nature Climate Change 發表的研究論文表明,亞馬遜即將到達「臨界點」,熱帶雨林或不可逆轉地變得乾燥,大部分地方會退化為稀樹草原(savanna),釋放出原先儲藏在土壤和樹木的數百萬噸碳,令抑止全球暖化更困難。

盧拉競選時承諾,將會執行巴西森林法。網站 Carbon Brief 分析指出,森林法要求地主保育業權範圍內相當部分的原生植被,如果兌現承諾,未來 10 年伐林速度有望減少 89%。國際社會亦因此歡迎此競選結果,挪威政府揚言,將通過全球保護基金恢復對巴西的財政援助,以減慢亞馬遜消失速度。

然而,現實遠比美好的承諾來得複雜,關注組織 Climate Observatory 執行秘書 Marcio Astrini 坦言,要一夜逆轉環保政策並不可能,重組博爾索納羅所破壞的環境部門,乃至令部門有效重新執法,阻止非法伐林和採礦,需時相當漫長。與農業相關的國會議員也可能會阻撓盧拉,甚至可推動立法以加速土地掠奪和非法採礦。

專研伐林問題的巴西米納吉拉斯聯邦大學(Federal University of Minas Gerais)教授 Raoni Rajão 提醒,政府換屆不會即時為森林帶來改變,很多改革都需要時間,再說政府已批出環境部的明年預算,意味著環境部仍要在資源緊絀的條件下運作,要就非法伐林及採礦執法,依然會相當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