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早期賣出的畫

A+A-

梵高要在逝世前最後幾年,才開始獲得當時的藝術界認可,生前售出的畫作就更加稀少;在其生前及死後一兩年買入其作品的人,今天看來實在獨具慧眼。研究梵高的專家 Martin Bailey 在 The Art Newspaper 的專欄,就介紹了截至梵高身後兩年,其中 12 幅售出的畫作。Bailey 表示,自「紅色葡萄園」之後售出的畫作,每幅價格約為 400 法郎,約為今天的 1,400 英鎊。時至今日,這些作品部分已有數千萬美元的成交紀錄。

「紅色葡萄園」(The Red Vineyard

「紅色葡萄園」。 圖片來源:DeAgostini/Getty Images

有傳「紅色葡萄園」(1888 年 11 月)是梵高生前唯一賣出的畫。此作曾於 1890 年 3 月在比利時布魯塞爾一場展覽中展出,當時距離梵高去世只有 4 個月,並由友人之妹、比利時前衛畫家 Anna Boch 以 400 法郎的價格買下。Boch 在 1907 年左右將畫作賣出,現為莫斯科普希金博物館(Pushkin Museum館藏

「花瓶裡的三朵向日葵」(Three Sunflowers

「花瓶裡的三朵向日葵」。 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三朵向日葵」(1888 年 8 月)是梵高在法國亞爾(Arles)的黃房子裡,所繪 4 幅向日葵靜物畫中的第一幅,也是他逝世後最先賣出的畫作之一。法國藝術評論家 Octave Mirbeau 在 1891 年 4 月以 300 法郎將之買下,與梵高另一幅作品「鳶尾花」一同掛在自己的餐室上,並發表了一篇盛讚梵高作品的評論。直至 1912 年,此作價值已飆升至 5 萬法郎。往後「三朵向日葵」的擁有者都是私人收藏家,包括巴黎時裝設計師 Jacques Doucet 及其繼承人、一名希臘船王,直至 1996 年由一名身份不明的人士購入。

「鳶尾花」(Irises

「鳶尾花」。 圖片來源:VCG Wilson/Corbis via Getty Images

「鳶尾花」(1889 年 5 月)是梵高抵達普羅旺斯聖雷米精神病院後的第一幅畫,由 Mirbeau 於 1891 年與「三朵向日葵」同時買下。Bailey 形容「鳶尾花」是畫家面對極大挑戰下一幅非常樂觀的作品。印象派畫家莫奈在 Mirbeau 買入兩幅作品不久後曾前往拜訪,感嘆:「如此熱愛花朵和光,並將它們表現得如此出色的人,怎會這麼不開心?」另一位朋友 Léon Daudet 則稱讚 Mirbeau 對花卉及繪畫的品味極好,「他的眼光⋯⋯ 比他的時代領先 15 年」。

「桃花盛開」(Peach Trees in Blossom

「桃花盛開」。 圖片來源:Photo 12/Universal Images Group via Getty Images

1891 年 6 月,買下「紅色葡萄園」的 Boch,再以 350 法郎的價格購入「桃花盛開」(1890 年 5 月)。梵高生前曾向藝術家朋友 Paul Signac 扼要介紹:「綠色的鄉村和小別墅、阿爾卑斯山的藍色山線、白與藍的天空。前景(foreground)是蘆葦籬笆後正在開花的棵棵小桃樹。」兩幅畫購入成本為 750 法郎,1906 年 Boch 以 10,000 法郎的價錢出售兩幅作品。

「花瓶裡的粉紅色玫瑰」(Vase with Pink Roses

「花瓶裡的粉紅色玫瑰」。 圖片來源:National Gallery of Art

「花瓶裡的粉紅色玫瑰」(1890 年 5 月)是梵高離開精神病院前幾日所畫,現藏於美國國家美術館(National Gallery of Art);畫中粉紅色顏料已褪色,如今近乎全白。梵高此時開始接受患病的事實,以及面對自己。治療過程中,繪畫成為最重要的事。康復前最後三星期梵高曾寫信給弟弟西奧,稱自己:「發瘋似的工作。大束鮮花、紫羅蘭色鳶尾花、大束玫瑰⋯⋯」館方形容,梵高將所有開花植物視作誕生及更新的慶典,一切充滿生機。「粉紅色玫瑰」背景用代表春天的翠綠色,便是強調這種感覺。1891 年 6 月,擁有大量印象派作品的法國收藏家 Paul Gallimard 以 400 法郎價格購入畫作,並在 1900 年代初賣出。

「播種者」(The Sower

「播種者」。 圖片來源:Kröller-Müller Museum/Facebook

梵高彩色的「播種者」(1889 年 11 月或 1890 年 1 月)臨摹自法國畫家米勒(Jean-François Millet)的黑白畫作。據稱梵高非常欽佩米勒的「播種者」,並將播種者視為生命循環的象徵 —— 成長、興旺、收穫。Bailey 指,打從梵高立志成為藝術家以來,米勒的「播種者」就是他十年畫家生涯的靈感。1891 年 9 月,梵高的「播種者」以 400 法郎售予一位不知名買家。

「聖瑪麗的三間白色小屋」(White Cottages at Saintes-Maries

「聖瑪麗的三間白色小屋」。 圖片來源:Fine Art Images/Heritage Images/Getty Images

梵高在「聖瑪麗的三間白色小屋」(1888 年 6 月)描繪出其遊覽的漁村。Bailey 指當時正處於色彩運用鼎盛時期的梵高,從首次見到的地中海景觀得到啟發。1891 年 11 月,化名 Willy Gretor 的普魯士藝術家 Wilhelm Peterson 在巴黎以 2,200 法郎買下一組至少 6 件梵高畫作,包括「白色小屋」、「普羅旺斯的農舍」、「普羅旺斯的收穫」、「駁船」、「監獄庭院」和「好撒馬利亞人」;並在 1890 或 1900 年代初期售出。雖然 Gretor 購畫目的是為了收藏抑或轉售圖利仍然未明,但 Bailey 認為大手買入多幅作品,足證 Gretor 已發現這些畫的潛在商業價值。

「普羅旺斯的農舍」(Farmhouse in Provence)、「普羅旺斯的收穫」(Harvest in Provence

Gretor 買下的一眾畫作,包括「普羅旺斯的農舍」和「普羅旺斯的收穫」(1888 年 6 月)。「農舍」描繪了阿爾郊區景色。其時梵高的妹妹薇兒(Wil van Gogh)如此描述藍天的夏日場景:「風景呈現出各種色調的金色,綠金色、黃金色、紅金色、近似的青銅色、銅色。簡而言之,從檸檬黃到暗黃色,例如,一堆脫粒穀物。」「收穫」則是「農舍」成畫幾天後所繪,藍色色調更為強烈。接連畫出農村景色的梵高在同月 21 日寫信給西奧稱:「我已在陽光下的麥田勤勉工作一週。」

「駁船」(Barges

「駁船」。 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駁船」(1888 年 8 月至 10 月)是阿爾隆河(Rhône)上的夜景,裝卸工人在熾熱的斜陽下,忙於完成在碼頭卸沙的任務。畫中地點距離黃房子只有 5 分鐘步行距離。Bailey 認為梵高雖是印象派畫家,但這幅畫作用色刺眼強烈,相信是在幾個小時內就完成,捕捉到碼頭短暫的場面。完成「駁船」時,暮色正好降臨。

「監獄庭院」(Prison Courtyard)、「好撒馬利亞人」(Good Samaritan)

梵高的「監獄庭院」(1890 年 2 月)臨摹自法國版畫家多雷(Gustave Doré)的黑白作品 Newgate—Exercise Yard 。梵高向西奧表示:「這不是簡單的複製⋯⋯ 而是翻譯成另一種語言、另一種顏色。」Bailey 指,當時身在精神病院的梵高,繪畫監獄場景並非巧合。「好撒馬利亞人」(1890 年 5 月)也是其在精神病院期間臨摹法國浪漫派畫家 Eugène Delacroix 的作品。在「聖經」典故裡,撒馬利亞人是好心人的代表,收藏「好撒馬利亞人」的 Kröller-Müller 博物館推斷,梵高當時畫這幅畫,也許是在暗示兄弟西奧就是一直在他身邊的好撒瑪利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