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左翼大國瑞典在今年大選變天,走極右路線的瑞典民主黨一躍成為第二大黨,右翼聯盟亦取得執政權。歐美的政治學家都繼續關注,這一股右翼浪潮會不會席捲更多國家。結果在 9 月 25 日,意大利舉行大選,當地極右政黨意大利兄弟黨(Fratelli d’Italia)及其右翼盟友取得大勝,令歐洲政局再起變數。
意大利兄弟黨(下稱兄弟黨)於 2012 年成立,往後幾年都未能躋身主流,直到 2018 年意大利大選仍只是一股微不足道的勢力,僅僅取下 4.4% 的選票。然而早在今年 9 月初,選舉民調已顯示他們有機會取得 24% 至 26% 的選票,加上其他右翼盟友,例如預計拿下 12% 至 14% 選票的北方聯盟(Lega Nord),還有約取得 7% 至 9% 選票的意大利力量黨(Forza Italia,下稱力量黨),加起來或能獲取共 46% 的選票。根據過往數據,通常得票超越 40%,就已足夠奪得執政地位。
右翼聯盟能跑贏選舉,中間左翼都是其助力?
根據英國廣播公司(BBC)初步統計,選舉結果一如民調所料,兄弟黨將會領導執政陣營,其黨魁梅洛尼(Giorgia Meloni)會出任總理。眾議院和參議院中,整個右翼聯盟大約取得 44% 選票,兄弟黨、北方聯盟和力量黨得票率依次約為 26%、8.8% 和 8.2%,整個右翼聯盟會囊括兩院控制權。梅洛尼已於昨日宣佈勝選。
索爾福德大學政治學教授 Martin Bull 早在上週揚言,右翼聯盟幾乎可肯定勝出大選。他認為這將是意大利政壇一個歷史時刻,因為兄弟黨的前身意大利社會運動(Movimento Sociale Italiano,1946 至 1995 年)和全國聯盟(Alleanza Nazionale,1995 至 2009 年)都被指有新法西斯主義背景,其中前者更加是由墨索里尼的心腹所成立;兄弟黨的黨徽仍沿用具法西斯色彩的「三色火焰」(tricoloured flame)。
Bull 表示,選舉早已經塵埃落定,除了因為民調差距很大,中間和左翼政黨亦未能組成選前聯盟。在意大利,此舉等同政治自殺,因為當地選舉制度夾雜了多數代表制以及比例代表制,理念相近的政黨最好能在選前協調出選名單。然而,主要的左翼政黨民主黨(Partito Democratico)拒絕與民粹主義政黨五星運動(Movimento Cinque Stelle)合作,因為後者有份迫使前任總理德拉吉(Mario Draghi)下台。另外,兩個中間路線政黨亦都拒絕和民主黨合作。
右翼聯盟執政,會帶來甚麼改變?
左翼和中間路線政黨極度分散,右翼聯盟只要取得 40% 選票,就足以進佔國會 3 分 2 的議席。如果成真,右翼聯盟就能夠修改憲法,而他們一直在爭取更改選制,以直選總統。不過 Bull 也補充,其實三大右翼政黨並不是鐵板一塊,他們在歐洲融合、移民、能源危機、烏克蘭問題上仍然有很大分歧,未必可以組成一個團結的執政陣營。梅洛尼一方面要向溫和派保證,上任後不會走向過分激進,另一方面也要籠絡希望尋求改變的核心支持者。
其中,梅洛尼的外交政策特別受到關注,她宣稱自己支持留在歐盟,但就會審視部分與歐盟的財政協議;不過兄弟黨的盟友一直宣揚疑歐主義(eurosceptism)。另外,梅洛尼的政府可能會修正制裁俄羅斯、軍援烏克蘭的決定;歐盟和俄羅斯當局都觀察梅洛尼上台後,會否破壞歐洲的團結。美國國家安全會議近日發佈資料,俄羅斯有秘密資助多個歐洲政黨,當中包括意大利,以破壞歐洲民主進程,同時拉攏對俄羅斯的支持,但美國並無點名任何政黨。
Bull 提醒讀者,2018 年意大利大選時,人們都擔心五星運動上台會為當地帶來翻天覆地的改變,可是五星運動組成的聯合政府,最終一年就崩潰。到今日,五星運動已經再次被邊緣化。意大利戰後政治,從來很難被一方勢力所壟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