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烏戰爭初期,俄軍直逼伊爾平河(Irpin River)及基輔邊界期間,剛好河水突然上漲,迫使他們折返。這次是佔地數萬公頃的濕地生態系統相隔 70 多年來首次再度氾濫,不過卻並非自然現象,而是由烏軍炸毀大壩造成。濕地恢復舊貌之後,專家想到戰爭下的「野化」,不僅有利軍事防守,更有助保持生態多樣化。
倫敦國王學院戰爭研究系 Marjan Study Group 項目主任 Jasper Humphreys 創造出「戰爭野化」(WarWilding)一詞,意思是在戰爭中利用自然環境。靈感源自他讀到烏克蘭軍隊重新讓河水回到伊爾平河及濕地,成功拯救烏克蘭首都的「英雄河」故事。
Humphreys 指出,烏克蘭軍隊利用自然來遏止俄軍前進,得到正面結果,但過去也曾出現殘酷的戰爭野化事件:「薩達姆侯賽因以操控自然作為軍事戰術,像是放乾伊拉克中部沼澤的水,以種族清洗沼澤阿拉伯人(Ma’dan)。戰爭野化本質上是不可預測的野獸,但戰略動機若是出於創造而不是破壞的話,戰爭野化蘊藏著巨大的機會,可以拯救大片荒野,同時在衝突地區建立緩衝區,並播下長期和平的種子。」
烏軍毀掉大壩,卻成功為當地建立起良好環境條件。Humphreys 引用莫桑比克的戈龍戈薩國家公園 (Gorongosa National Park)作例子:「(公園)90% 的野生動物曾因內戰而遭殺戮死亡,但由於多重協調努力及投資,大象及獅子的數量已經反彈。」在戈龍戈薩建立的「和平公園」,最終亦成功利用自然來防止衝突。
Humphreys 認為:「經過修復的伊爾平河生態系統,將成為紀念碑,記下歷史上其中一次最傳奇的戰爭野化,為遊客提供觀察野生動物的生物多樣性熱點,以及保護基輔數百年免受入侵者侵害的野外屏障。」
同樣研究戰爭生態學的美國保護生物學家 Thor Hanson,也認同可以將具爭議的邊境區域作為緩衝區。他說:「在這些地區減少人類活動,可能有助棲息地及相關野生動物休養生息。典型的現代例子是北韓及南韓之間的非軍事區,歷史上還有許多其他例子⋯⋯ 在建立和平的同時考慮環境因素,亦可為衝突雙方帶來實質好處(水質、野生動物保育、防洪),更能夠透過消除具爭議土地上的衝突,來緩解緊張局勢。」伊爾平河「復活」,正是能滿足軍事及環境規劃需求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