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布查大屠殺,屍體調查告訴我們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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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月,鑑識小組在布查的教堂挖掘大屠殺受害者的屍體。 圖片來源:Anastasia Vlasova/Getty Images

布查(Bucha)這個位於基輔附近、原本名不經傳的烏克蘭城鎮,因 3 月的大屠殺而在國際新聞頭條中出現。事件曝光後,鑑證專家團隊已進入當地蒐證調查。截至本週一,經過數月仔細調查後,當地屍體的辨認核算工作已大致完成。布查副市長 Mykhailyna Skoryk-Shkarivska 表示,檢察官正在調查每宗死亡案件的細節,以查明肇事者,最終要以戰爭罪行審判他們。

Skoryk-Shkarivska 在新聞發佈會上公佈歷時 4 個多月的點算結果:當地發現 458 具屍體,幾乎所有都是平民,包括 9 個 18 歲以下兒童。在布查遇害的烏克蘭士兵,屍體會移交烏克蘭當局單獨點算,另有 3 具俄羅斯人的屍體獲遣送。眾多屍體中,366 具為男性,86 具為女性,有 5 具屍身狀況惡劣,無法確定。調查還包括一袋殘骸,Skoryk-Shkarivska 認為,這些殘骸顯然屬於多人,可能包括俄羅斯士兵,調查人員懷疑其中兩隻右臂屬於俄羅斯人,但殘骸過於零碎、腐爛或殘缺不全,無法辨認。

除了城中,布查森林地帶也挖出屍體。 圖片來源:路透社

死因方面,419 具屍體有被槍殺、酷刑對待或棍棒毆打致死的特徵。其他 39 人應屬死於自然,但 Skoryk-Shkarivska 指他們的死,也可能與戰爭,或俄軍佔領當地長達一個月期間受到的待遇有關。例如一位貌似健康的 34 歲母親在地下室躲避轟炸時心臟病發死亡,3 名年幼孩子伴隨母親屍體被困數日;另有一名與姊妹同居的年長婦女,在姊妹被俄軍槍殺後不久亦告身亡,幾乎難以判定是自然死亡。

衛星圖片比較俄軍撤離前後的布查,顯示眾多死亡事件是在俄軍佔領期間發生。而調查布查大屠殺困難之一,是起初調查人員進入該鎮時,電力及互聯網服務仍被切斷,只能手寫記錄證據。此外,俄軍從布查撤離後,街上滿佈死屍,有屍體被塞進井裡、遺棄在森林深處,Skoryk-Shkarivska 指已不可能識別所有屍體的身份。她認為俄軍除了將屠殺後的屍體留在無人之地腐爛,也出於衛生或隱藏證據的考慮而燒掉部分屍體,有些遺骸就是由成堆骨灰組成,無法通過 DNA 分析識別身份。

俄軍到達布查前,該鎮約 39,000 人已出逃,估計剩下 4,000 人。鎮上教堂的神父 Andriy Halavin 稱,俄羅斯人入侵時,留在布查的人許多都是身體過於虛弱、生病或堅持不走的老人。Halavin 曾協助居民在教堂庭院挖出亂葬崗,以堆葬 116 名在俄羅斯佔領首兩週內喪生的人。他認出當中部分會眾,但其他人可能住在很遠的地方,無法找到親屬提供 DNA 樣本以助調查人員確認身份。另一名幫忙識別死者身份的志願人士 Eugene Spirin 則指,調查人員的記錄表明,許多身份不明人士為長者。據 Spirin 提供的資料,部分難以識別身份的屍體面部不全,例如一個約 60 歲的男人眼部中彈,幾乎無法辨認臉孔;另一名估計年齡在 75 至 85 歲之間的老人後腦中槍,甚至有老婦人頭部被重擊至嚴重破損。

從是次調查結果來看,留在布查的 4,000 人,有超過 10 分 1 人在 1 個多月內死亡。同時,俄軍進攻基輔鄰近一帶地區期間,遇害者約 1,300 人,意味著單是布查一地,已佔受害者總數 3 分 1。由於布查政府認為,最終的死亡人數、全體身份可能永遠都不得而知,故選擇於日前公佈調查。現時約 50 具屍體身份未明或無人認領,而過去兩週,人們又在森林及雨渠內發現兩具屍體,另外有 10 名居民報告親屬失蹤。Skoryk-Shkarivska 指會繼續努力識別受害者,還每個死去的人名字,並在紀念碑上紀念他們。但如果最終未能如願,該市也計劃為那些無名死者舉行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