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浪侵襲,不少巴黎人都躲到樹蔭下避暑,但市政府為應對氣候暖化,計劃犧牲市內多棵老樹。當局強調,長遠計劃植樹 17 萬棵為城市降溫,數目將遠遠超過砍樹。但有市民不肯退讓,堅持百年老樹的降溫能力,遠勝年輕小樹。市政府最終在連場抗議下妥協,究竟這是應對氣候暖化的勝仗還是敗仗?
巴黎市政府起初宣稱,為解決巴黎鐵塔附近的交通擠塞問題,多條街道未來將禁止汽車行駛,並改建成行人專用區、單車徑和公園,描述計劃是為了在巴黎建立「綠肺」。但居民在月前發現,實施計劃意味著要砍伐鐵塔周遭 22 棵老樹,以建造可容納遊客的廣場,過程或會傷及其他大樹根部,包括一棵 1814 年種植的梧桐樹,歷史比 1880 年代末興建的巴黎鐵塔還要長,引起居民示威抗議。
「紐約時報」報道,保育組織「全國樹木監測小組」亦在今年 4 月拍攝到,巴黎北區 Porte de Montreuil 有 76 棵樹被砍伐,為市政廳的綠化改造計劃讓路。組織創辦人 Thomas Brail 因而發起抗議行動,在巴黎鐵塔附近的梧桐樹上絕食 11 天。各區陸續有市民加入樹木保育示威,超過 14 萬人響應網上抗議聯署。
一棵百年老樹勝過 125 棵新樹?
過去巴黎採取氣候應對計劃,成功在 2004 至 18 年間減少 20% 巴黎市碳足跡,可再生能源用量同時倍增。如今巴黎新目標是在 2050 年成為碳中和城市,只用可再生能源。反對伐樹的城市規劃師 Tangui Le Dantec 承認,市長 Anne Hidalgo 在減少污染方面無疑取得進展,但市政府卻忽視了樹木是城市降溫的重要辦法。
樹木可以提供遮蔭,為城市表面降溫,以減低「熱島效應」的影響,偏偏巴黎的樹木覆蓋率遠不及其他大城市。根據美國麻省理工學院(MIT)研究,在全球 30 座大城市當中,巴黎的樹木覆蓋率只有 9%,位列榜尾,相對倫敦就有 12.7%、奧斯陸更達 28.8%。
法國氣象局估計,最近熱浪橫掃歐洲,受「熱島效應」影響的巴黎,溫度比周邊地區高出華氏 8 至 18 度。Le Dantec 以溫度計實測便發現,市中心共和廣場的混凝土表面,溫度可高達攝氏 59.8 度,但在 100 歲梧桐樹下,卻可低至攝氏 28 度,證明樹木有顯著降溫作用。
市政府並非否定樹木的價值。負責城市規劃及建築的巴黎副市長 Emmanuel Grégoire 強調,政府計劃在 2026 年種植多達 17 萬棵樹,比砍伐的樹木還要多,「計劃積極應對熱島效應」。但有地區環境部門質疑計劃成效,評估報告認為,相關工程與基建只會讓巴黎升溫。反對砍樹的市民則認為,百年老樹無可替代。Le Dantec 強調年輕樹木的降溫能力遠不如老樹,「一棵 100 年老樹遠勝 125 棵新種植的小樹」。
人們拒絕犧牲百年老樹以讓路予更大型的植樹計劃,巴黎市議會最終在 5 月 2 日同意改變方案,承諾不砍伐任何樹木。對支持保育的市民而言,無疑是小勝一仗,副市長 Grégoire 卻無奈認為,這是市政府綠化環保大計的一場小敗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