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加強鎮壓國內新聞業,包括頒佈新法禁止作出「虛假戰爭報道」,違者最多可被監禁 15 年。當地網媒 Agentstvo 報道,至少 150 名獨立記者及編輯在開戰後逃亡。部分傳媒人正在立陶宛、拉脫維亞及格魯吉亞等前蘇聯國家重整旗鼓,繼續報道戰況,堅持向極權說真話。
Dmitry Semenov 在 4 年前因表達異見而遭起訴後,便從俄羅斯逃至立陶宛。現時他為當地電視台進行報道,同時接受流亡記者查詢,該如何在此定居及求職。這些同業曾任職自由歐洲電台,以及俄國主要獨立電視網絡 Rain 等機構。作為過來人,Semenov 認為:「目前當然走為上著,去哪個城市都比留在俄國好。」
作為全國最受尊重的獨立記者之一,Sergey Smirnov 雖曾因「冒犯俄府」而入獄,亦與其新聞機構 Mediazona 被列為「外國代理人」,卻也直言:「我有準備被監禁 2 年,但關 15 年?不了。」所以當普京批准嚴懲反政治宣傳時,他立即帶上護照和現金,不眠不休開車出逃到立陶宛首都維爾紐斯。
至於 Mediazona 的 22 名記者,亦在國際裁制實施後出國,分散於格魯吉亞首都第比利斯、捷克首都布拉格及土耳其伊斯坦堡等城市。如今他們利用 Zoom 與總編輯 Smirnov 開會討論稿件,並通過 Mediazona 這個新聞平台遙距報道烏克蘭戰況。簽證、住屋、資金和關注,都是這些傳媒人緊急出走以後,要共同面對的難關。
人權組織「自由之家」立陶宛主任 Vytis Jurkonis 指出:「他們要在俄羅斯以外重建基礎設施,這不容易…… 但他們要忠於其職及留住受眾,否則將如克里姆林宮所願,這些會作批判的傳媒人將被淡忘。」一些新聞工作者暫住酒店或朋友家中,嘗試以 VPN、加密短訊軟件及遊戲聊天室,與在俄人士保持聯絡。
現時很多記者避居維爾紐斯,但尚未完全脫險。白羅斯去年被指訛稱有炸彈威脅,令一架前往維爾紐斯的客機改飛明斯克,從而拘捕及軟禁流亡博客 Roman Protasevich。當局上週亦警告,俄羅斯及白羅斯的特務在維爾紐斯愈發活躍,提醒記者們提防有人試圖入侵其電子儀器,或滲透他們的社交圈子。
對 Smirnov 而言,除了人身安全,他還憂慮初生幼子能否取得證件,日後隨妻子及長子到維爾紐斯團聚。與此同時,Mediazona 依賴的網上捐款大多來自俄國,現時已連同公司在俄國銀行的存款全數消失,Smirnov 只能自掏腰包,幫助仍在國內的同事離開,以及持續報道。「我們確是面臨困境,但相比人們在烏克蘭的經歷,這些都不算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