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維多利亞時期,英國女性依然無法享有投票權,於是一班初代女民主鬥士就勉力推動婦女參與政權運動。當時社會風氣保守,這班民主鬥士在日常生活中會遇上各種滋擾,一年一度的情人節也不會例外,而且她們收到的騷擾會來得更猛烈。當時就流行所謂的「刻薄情人卡」(vinegar valentines),狠狠侮辱包括女權分子在內的收卡者。
1840 年代,英國和美國已經盛行禮品卡文化,情人節時,戀人們會互送一些設計優雅、印上浪漫情詩的「花邊情人卡」(lacy valentines)。不過,如果對著自己討厭的人,又如何是好?當年有些出版商就推出病態的「刻薄情人卡」,通常會印上醜陋浮誇的卡通插畫,配以語帶嘲諷的詩句,在情人節期間送出,尤其傷收卡者的心;而且維多利亞時代早期是由收卡者繳付郵費,對於她們來說可算是雙重打擊。當時人們不難買到「刻薄情人卡」,這些卡直到 1970 年代才被淘汰。
在早年,「刻薄情人卡」通常針對單身女傭、麻煩包租婆,又或者人們口中的「蕩婦」(flirts);寄信人一般匿名,讓收卡人無以得知自己被誰盯上。而隨著婦女參政權運動在 19 世紀後期興起,初代的女性民主鬥士就成為被滋擾的對象。英文文學史家 Kenneth Florey 的著作 American Woman Suffrage Postcards 提到,「刻薄情人卡」會描繪女權分子為醜陋的施虐者(abusers),他形容「人們對女權的『關注』,是人們扭曲性格的一部分」。
其中一張紐約公共圖書館珍藏的「刻薄情人卡」,就把女權分子畫成一位化濃妝、戴眼鏡,打扮和衣著滑稽的小孩。她坐上一張優雅的高椅子,拿著綠色的書本,手指從高而下指向讀者,一副說教的模樣。卡上寫有這下字句:
致婦女參政論者情人(To a Suffragettes Valentine)
你不會從我那裡得到選票(Your vote from me you will not get)
我不要一位說教的婦女參政論者(I don’t want a preaching suffragette)
不過,當時專門針對女權分子的「刻薄情人卡」並不算多數,專家也難以考證究竟有多少卡是直接寄給女權分子,又有多少只是父權人士「圍爐作樂」。
此外,由於女權運動不受當時的男性歡迎,有女性會選擇寄送一些反女權的情人卡予心儀對象。Florey 引用其中一張卡,上面寫道:
在這一段婦女參政的瘋狂歲月(In these wild days of suffragette drays)
我相信你不會錯過一位不能勇武、只會煮飯的女生(I’m sure you’d ne’er overlook a girl who can’t be militant, but simply loves to cook)
與此同時,婦女參政論者也會寄女權版的情人卡,那個年代就流行一句口號「沒有選票,不會親嘴」(no vote, no kiss)。
到戰後 70 年代,英美社會富裕,人們在情人節會送名貴禮物或者一起吃貴價晚餐,整個情人卡行業也逐漸衰落,「刻薄情人卡」也自然跟隨著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