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完善選舉制度,盲從西方國家主流不是辦法,我們不妨在亞非拉國家尋找靈感。西非國家岡比亞(Gambia)本月初舉行總統大選,投票率接近 90%,其中一個鼓勵選民投票的辦法,來自半世紀前的彈珠選票設計,以便不識字的選民亦能夠選出代表。
密蘇里大學聖路易斯分校(UMSL)政治科學家 Alieu Sanneh 文章指出,獨裁統治岡比亞 22 年的前總統賈梅(Yahya Jammeh),在 2016 年大選落敗於巴羅(Adama Barrow)後拒絕承認結果而流亡海外,以致今屆大選能否順利舉行,被視作岡比亞民主的重大考驗。
最終在 12 月 4 日舉行的大選中,巴羅以 53% 得票擊敗主要對手達博(Oussainou Darboe),選舉公正性得到歐盟及非洲聯盟觀察員肯定,雖然有個別候選人不滿結果,但始終未有發現選舉舞弊情況。其中一個成功杜絕造票的辦法,來自岡比亞悠久的彈珠選票傳統,即使是反對派候選人,也未見質疑彈珠投票制度。
1965 年,岡比亞從英國和平獨立,當時國民識字率偏低,為免影響選舉進程,英國人於是引入彈珠選票,協助岡比亞民主過渡,傳統延續至今。票站會放有代表不同候選人的鐵桶,鐵桶會塗有候選政黨顏色、貼有候選人的照片,選民只要把彈珠投進自己屬意的候選人鐵桶,便完成投票。票站職員會透過彈珠碰撞聲音,確保選民沒有投放超過一粒彈珠。
在點票過程中,點票員會把彈珠傾倒於托盤上,讓彈珠卡在托盤的小孔,以便清楚點票。為方便管理,該國同樣劃分多個選區,每個選區有數個投票站,每個票站都有獨立選舉委員會的票站主任監督。選民只可以在登記票站投票,由在場職員交叉核對選民身份,只有打指模才可領取彈珠,以防止有選民投多於一票。
縱然這種原始的投票機制,予人過時落伍的感覺,但依然能夠確保選舉透明和打擊造票,5 年前更成功推翻過賈梅獨裁統治。不少岡比亞人都對此獨特的投票辦法自豪,獨立選委會公關主任 Pa Makan Khan 向法國國際廣播電台(RFI)形容:「岡比亞人喜歡這個制度,他們不想改變,因為它透明和行之有效,又能夠防止舞弊。」
有部分官員卻期望取消彈珠選票,以方便更多候選人參選 —— 賈梅獨裁年代的候選人有限,每個票站只需放 3 個鐵桶左右,但在政治開放年代,今屆就一度有多達 22 人宣佈參選,意味著每個票站要放 22 個鐵桶。雖然多人中途退選,令候選人減至 6 人,但對人口只得 220 萬的國家而言,比例依然頗高。
歸根究底,權力有效互相制衡,才是選舉公平的基礎。如當權者刻意打壓反對派候選人,無論用彈珠抑或紙本選票,結果都不可能挽救岡比亞選舉的公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