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橫行羅馬,市長被問責敗選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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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長選舉舉行前夕,野豬繼續在羅馬市內四處出沒。 圖片來源:Alberto PIZZOLI/AFP

「永恆之城」羅馬近年野豬為患,網上經常流傳野豬出沒影片,成為傳媒定期報道議題,但普遍輿論不把問題歸咎野豬,而是責難市政府垃圾管理不善,吸引野豬入城覓食,輿論壓力間接導致市長上月選舉慘敗下台。

羅馬新聞媒體 RomaToday 編輯 Fabio Grilli 指出,野豬大概在 2015 年起頻繁在城市邊緣出沒,愈益受到市民關注,成為智能手機拍攝題材,如今更是 RomaToday 熱門新聞內容,經常是報道和評論焦點。

Grilli 向「愛爾蘭時報」解釋,市民對野豬問題的存在根本分歧 —— 有人埋怨野豬是有害物種;有人歸咎於市政無能,導致垃圾經常溢出垃圾桶,吸引野豬前來覓食;有人歸咎於個別市民亂拋垃圾,有欠公德心。早前有野豬家庭受困公園後,盛傳被政府當局活捉而人道毀滅,消息引起掀然大波,有動物權益組織發動市民遊行,示威橫額寫上「羅馬之恥」和「野豬公義」。

自然保育機構 Roma Natura 主管 Maurizio Gubbiotti 則分析,背後牽涉更複雜的生態失衡問題。在數十年前,意大利原生野豬遭到大量狩獵而滅絕,如今活躍的野豬屬於東歐品種,體型龐大、繁殖能力強,加上意大利野狼近乎消失,以致野豬在沒有天敵下失控繁殖。縱然他堅持要抑制野豬繁衍,但多番強調野豬天性膽小,基本上不會主動襲擊市民。「野生動物離開森林只有一個原因:覓食。他們走上街的唯一原因,是因為街上有垃圾。」

被野豬拉下台的市長

這場「野豬之亂」也間接推使市長拉吉(Virginia Raggi)上月連任失敗。拉吉本身是一位外貌討好的律師兼母親,2016 年以改革者之姿首次當選羅馬市長,支持全國反建制的五星運動(Five Star Movement),擁抱直接民主原則,路線有別於傳統中間偏左民主黨市長,但激進意識形態,似乎無助於解決羅馬由來已久的垃圾問題

意大利向來缺乏處置垃圾的空間,這些厭惡工作有時會落入犯罪組織之手。在羅馬以南地區,未經批准的垃圾焚化和堆填活動,更被視為當地癌症發病率高企的成因之一,以致當地落得「死亡三角」稱號。最惡名昭彰是羅馬市郊的馬拉戈塔(Malagrotta),當地曾有全歐洲最大垃圾堆填區,垃圾山最高達 80 米,2013 年在歐盟壓力下關閉。有「垃圾之王」之稱的堆填區營運商 Manlio Cerroni,被控勾結地方政要以壟斷垃圾處理業務,最終卻無罪釋放。

此後,羅馬市政府始終無法妥善處理垃圾問題,有時甚至花高昂費用把垃圾運往國外處置。拉吉當選後除整治交通管理不善問題外,還提出垃圾分類制度以加強回收,試圖加快垃圾收集速度。可惜計劃以失敗收場,反而加劇街道垃圾堆積問題,令野豬更常在行人路和公園出沒,往垃圾堆覓食,被視作政府管治無能的重大徵兆。

今年 7 月,意大利右翼政黨北方聯盟秘書長 Matteo Salvini 出席集會,抗議野豬入侵羅馬城。 圖片來源:Samantha Zucchi/Insidefoto/Mondadori Portfolio via Getty Images

拉吉改革失敗,隨即惹來舊勢力反撲。民主黨籍的拉齊奧(Lazio)地區政府首長 Nicola Zingaretti,今年參與角逐羅馬市長選舉,亦借垃圾管理及野豬問題攻擊拉吉。年屆 95 歲的「垃圾之王」Cerroni 則趁機爭取支持,形容目前羅馬頹垣敗瓦,應重開堆填區解決垃圾禍患,「重建意大利首都應有的莊嚴和聲望」。

有政府內部人士坦言,拉吉的名字自此與野豬掛鉤,「我們沒有拉吉執政前後的野豬出沒數字,但公眾的觀感卻認為,如今野豬無處不在」。在 10 月初首輪選舉中,拉吉得票由 2016 年的 67% 大跌至今年只剩 19%,甚至喪失第二輪選舉角逐市長的資格。最終當選市長的民主黨元老 Roberto Gualtieri 承諾,會在聖誕節前清理街道垃圾,讓野豬回歸山林覓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