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田文雄的新經濟政策:空中樓閣的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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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新首相岸田文雄著意推廣其「新資本主義」。 圖片來源:Stanislav Kogiku/Pool/Anadolu Agency via Getty Images

在 10 月 4 日,岸田文雄正式宣誓成為日本第 100 任首相,並成功帶領自民黨在月底的眾議院選舉大獲全勝。由競逐自民黨總裁到眾議院選舉,岸田文雄一改過去溫和形象,大打十分進取的「新資本主義」牌,提倡財富再分配。新南威爾士大學社會科學教授穆爾根(Aurelia George Mulgan)就在學術網站「東亞論壇」撰文,分析岸田文雄的新政對日本經濟的啟示。

過去兩任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和菅義偉都奉行所謂的「安倍經濟學」,當中包括「三支箭」:大力推行寬鬆貨幣政策、擴大國家財政支出,以及促進民間投資。賬面上看,日本確實步向經濟復蘇,其中股市表現最為亮眼,2012 年安倍二度就任首相時,日經指數還不到 1 萬點,到今年 2 月已衝破 3 萬,是 1990 年後首次。可是,安倍經濟學並非人人受落,岸田文雄過去就是其中一個反對者,認為政策只會令日本富人更富,而且經濟增長目標仍未到預期。

岸田文雄的競選口號,仿效了 60 年代日本首相池田勇人的經濟奇蹟,提出「令和版國民收入倍增計劃」,目標是要建立一套同時達到經濟增長和財富再分配的良性循環,透過推高工資水平,令更多市民擠進中產行列。不過,「日經新聞網」的評論就質疑,究竟「新資本主義」是「新」在甚麼地方,又指岸田其實並未提出具體的政策全景。他過去則零星提及一些具體政策,包括為員工加薪的企業能減稅、提供生育,教育及居住津貼等等。

然而,岸田新政的第一彈,很快就撤回了。在 10 月 4 日,岸田向傳媒放風,如果經濟呈強勁復甦,就會考慮提高資本利得稅,據指將由 20% 升至 25%。日本股市立刻掀起「岸田震盪」,經歷 8 日連跌,是 2009 年以來最長跌浪,由 9 月高位回落足足 1 成。小股災爆發後,岸田立即在 10 月 10 日「澄清」政府短期內沒有加稅意向:「暫時沒有相關考慮,大家普遍誤解我們會立刻這樣做」,日經股市在翌日頓時高開 1.9%,收報增長 500 點;那時岸田才上任不足一星期。

穆爾根也提及,從岸田文雄的用人方針,窺見到他難以擺脫舊自民黨勢力的影響。年屆 82 的重量級元老麻生太郎當上了自民黨副總裁,而安倍晉三的心腹甘利明則任總幹事長,不過後者在 10 月 31 日因自身在眾議院選戰失利而請辭,由與安倍和麻生同樣關係良好的茂木敏充接任。穆爾根質疑,岸田文雄缺乏扶植自己黨羽的能力,只能倚仗舊勢力支持才能登上首相寶座,那在將來也只能服膺於自民黨元老的利益考慮。

穆爾根又指,當岸田文雄一味重複「日本新資本主義」的口號,設立很多「新資本主義實現會議」等模糊的架構,但同時又在主要政策上作出讓步,已經叫一些市民不明所以,令所謂的新政看來只是選舉策略。不過,岸田文雄成功帶領自民黨在眾議院取得大多數席位,或有助提高岸田的黨內聲望,令他可以在政治、用人和政策取向上有更大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