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元足球:替獨裁國家洗白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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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月 8 日,紐卡素支持者慶祝 PIF 財團入主球會。 圖片來源:OLI SCARFF/AFP

10 月 8 日,沙特阿拉伯 PIF 財團正式入主英超老牌球會紐卡素,令後者一晚之間超越巴黎聖日耳門和曼城,成為全球最富有的球會。近年,大家時常都會聽到富豪油王收購足球隊的新聞,學界和新聞評論界就有一個術語「體育洗白」(Sportswashing)來形容這一行徑。

體育洗白,可以理解為個人、團體,甚至是國家,透過參與體育來洗白自身的不良形象。其實自有現代運動賽事以來,該爭議就一直存在,最經典莫過於 1934 年法西斯意大利舉行的世界盃,以及 1936 年納粹德國的柏林奧運會,兩場運動會皆被用來宣揚國力和極右主張。不過到 2015 年「體育洗白」一詞才正式出現,當時多個組織發起一場名為「體育為人權」(Sports for Rights)的運動,抗議阿塞拜疆舉辦當屆歐洲運動會,以圖轉而國際社會對其人權狀況的批評。

隨著體育產業成熟,洗白手段變得廣泛,不僅主辦盛事,還會贊助球衣、球場,甚至直接收購球隊。例如 2003 年,俄羅斯油王阿巴莫域治收購英超球王車路士,震驚全球,亦改寫了後來世界球壇的發展軌跡。2020 年,前「金融時報」記者貝爾頓(Catherine Belton)出版著作 Putin’s People,探討俄羅斯獨裁者普京如何扶植黨羽,再滲透西方社會,當中有章節披露,阿巴莫域治當年是受普京所托滲透英國球壇。不過他否認指控,目前正跟貝爾頓對薄公堂。

2019 年,英國「衛報」的評論指出,中東和俄羅斯油王已經在世界球壇建立錯綜複雜的利益網。阿聯酋的阿布扎比財團擁有曼城的控制權,而阿聯酋國營航空又是阿仙奴和皇家馬德里的主要贊助商。卡塔爾的富商阿爾赫萊菲是巴黎聖日耳門的老闆,而他同時是歐洲足協的執行理事,歐洲足協卻負責調查巴黎聖日耳門有否違反財政公平條例。另外,他持有的貝因體育(beIN Media Group)享有歐聯直播權。卡塔爾其他財團亦有贊助拜仁慕尼黑、羅馬等知名球會。

在德國,球迷對體育洗白的反應會更強烈一點,例如史浩克零四拜仁慕尼黑球迷,就曾分別抗議會方收受俄羅斯和卡塔爾資金贊助。不過,油王注資球會,往往能帶來球星、改善成績,甚至振興社區。加上在自由市場原則下,球會亦有商業考量。英國球迷對體育洗白的接受程度較高。其中一件爭議事件,是 2018 年英國研究生赫吉斯(Matthew Hedges)被阿聯酋以間諜罪判囚終身,曼城球迷卻熱烈地於社交媒體為阿布扎比財團開脫

英國「泰晤士報」的評論認為,今次紐卡素收購事件只是過往體育洗白浪潮的一個延續,而當球迷們聚集球會主場聖占士公園球場門前歡呼慶祝時,再一次展視球迷根本不會在意資金背後所涉及的人權爭議,即使 2018 年記者卡舒吉遇害案在西方媒體間依然受關注。國際特赦組織就向「衛報」表示,明白球迷們會追求球星與榮耀,但該組織希望各球會不要淪為公關工具,教練、球員和其他職員可以多走一步,發揮影響力推動人權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