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匆匆出門後,很多打工仔都會選擇到咖啡店買一杯熱咖啡提提神,才到辦公室展開新一天的工作。現時我們享用到的咖啡,大部分都屬於小果咖啡,又稱阿拉比卡(Arabica),發源於今天埃塞俄比亞一帶的森林,後來被歐洲殖民者發現,並帶到世界各地栽種。現時全球只剩下為數不多的野生咖啡森林,在氣候變化下危在旦夕。
從埃塞俄比亞首都阿的斯阿貝巴出發,往西南方向走約 480 公里,就會到達一個名為卡法(Kafa)的森林區,是世上少數仍長滿野生小果咖啡樹的地方。雖然野生與人工栽種的咖啡豆很相似,但是樹的形態卻非常不同。飲食作家 Jeff Koehler 走訪當地後形容,野生咖啡樹生得十分高瘦,幼長的枝幹掛有銀綠色的苔蘚,並長滿蕨類、蘭花、蔓藤等附生植物。野生咖啡樹生長很慢,無論樹葉和果實都十分稀疏,不利物種繁殖增長。
現時全球有大約 85% 的小果咖啡豆來自拉丁美洲的莊園,以密集和人工方式生產,而卡法一帶的村落就發展出截然不同的「半森林」(semi-forest)模式。人們會走入森林深處,到處採集野生的咖啡果實,不過過程又非完全自然,農民會嘗試打理森林邊陲的咖啡樹,例如修剪樹木、削薄樹冠,以及清理一下周邊植物,好讓咖啡樹吸收更好的營養,生產更多果實。農民收集果實後,會送到鄰近大城市邦加(Bonga)的市場。
Jeff Koehler 曾嘗試野生咖啡的滋味。他指一般而言,最好的咖啡豆都經過嚴格質量控制,果實要呈飽滿的寶石紅色。可是,森林咖啡的話,由樹木四散各處,生長情況不一,村民採集果實時,有時果實未熟透,有時又已過熟,即使有剛剛成熟的果實,也很可能被風吹走,又或者被狒狒和小鳥吃掉。因此,單衡量味道,Koehler 認為森林咖啡無法跟莊園咖啡比擬,不過以整體體驗來說,能走進叢林嘆森林咖啡,實在難以忘懷。
除了烘焙成咖啡豆,當地居民有很多不同方法善用咖啡果實。其中一個方法是現在愈來愈流行的「咖啡果皮茶」(Cascara),村民會把果實皮肉曬乾,然後泡茶,味道會偏甜而且較少咖啡因。有時候,村民用的不是果皮而是用樹葉,製作成咖啡葉茶(Kuti),這種飲法在西方也變得更普及,在亞馬遜等網購平台都不難找到。另外,當地居民亦會直接食用咖啡果實作為零食,又或者把綠色的鮮咖啡豆以牛油和香料烹調。
不過,由於野生小果咖啡樹生長得慢,而且對周邊氣候和土壤狀況十分敏感,只有在埃塞俄比亞和蘇丹小部分地區才能找到它們。專家憂慮,隨著氣候變化,這一片野生森林可能在 60 年內滅絕。雖然不少國家都有咖啡園,但全球小果咖啡樹的遺傳多樣性其實十分低,當中埃塞俄比亞的森林佔了 99.8%,假如遇到突如其來的植物病,就很容易滅絕。在 19 世紀,一種咖啡銹病(Coffee leaf rust)就把錫蘭地區蓬勃的咖啡產業完全摧毀。為了咖啡的存活,人們就要好好守護該片全球最後的野生小果咖啡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