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是西方最先提出「與病毒共存」概念的國家。一年半之前,首相約翰遜對病毒的態度,最為古怪。他首先宣佈:「很多家庭將會失去至親。」隨著人死,讓達爾文主義自行科學「執法」,剩下來的將會具有群體免疫力。此概念帶有隱性的法西斯納粹意味。但原來他看穿了英國,尤其下一代的本性:寧願染疫,也不肯停止在酒吧聚會喧嘩;寧願將病毒帶回來,讓上一代染病,早遭淘汰;寧願自己也染病,而經歷身體自行調適,也不肯長期戴口罩,堅決拒絕封關。
「與病毒共存」,是一種科學,但承認人類要付出代價,大前題是:一天時間也不浪費 。科學家必需日以繼夜研究出疫苗。一年半之後,英國有超過 7 成人打了針,病毒雖然在印度變種,混合了恆河一帶的病菌,據說變了種的 Delta 病毒,病徵是腸胃不適而不再一定是呼吸管道染恙 —— 與病毒共存,漸成西方國家的主流。
特別是新加坡。處於東西方之間的新加坡政府是華人社會,許多中國人相信:李光耀天生反英反殖、也不喜歡傲慢的美國,但為甚麼新加坡逐漸採納「與病毒共存」此一英美西方價值觀?
自 6 月底新加坡政府高調宣佈放棄追求零確診,「與冠病共處如常生活」的防疫策略以來,當地因疫情反復而再度收緊限制、退回「高警戒解封第二階段」,但 8 月 6 日,新加坡「聯合領導抗疫跨部門工作小組」終於宣佈,新加坡由 8 月 10 日起要開始過渡到「與冠病共存國家」(COVID-resilient nation)的第一步。
衛生部長王乙康宣佈:「預備期」預計一個月,若疫情持續受控,8 月 19 日起,各項社會活動規模可以再擴大,一半員工可以返回工作場所,國民到公共場所也不用再量體溫。
當新加坡也向西方靠攏,中國和林鄭月娥的特區政府,又能堅持到幾時?中國原衛生部長高強語帶咆哮地在「人民日報」撰文,批判美英等國將「政府防疫決策失誤,歸咎變種病毒」,指這些國家「盲目解除或放鬆對疫情的管控措施,單純依靠接種疫苗的抗疫模式」,追求所謂「與病毒共存」,導致疫情再次氾濫。
中國認為:人類與病毒是「有你無我,你死我活」的關係,人類生存繁衍的歷史,是一部與病毒拼死相爭的歷史,不是人類消滅病毒,就是人類被病毒吞噬,從來沒有人類與病毒長期共存。美英等國的「與病毒共存」,已經為全球抗疫形勢帶來嚴重後果,絕不能重蹈覆轍,因此「與病毒共存」絕不可行。
這是典型的中國式鬥爭「哲學」。英國管治下的殖民地香港,容許國共兩黨勢力在香港並存,不但各自辦報紙,還有各自的特務系統。經歷 1956 年國民黨的李鄭屋邨暴動和 1967 年港共大暴動,「港英」並沒有徹底肅清這兩股政治勢力,而是令香港人有效與國共勢力並存,而且有辦法確保香港由英國人做莊,左右兩股勢力平衡。
但今日的香港,環境經歷「政治潔淨」,已經是一個「新香港」,然而香港 BNO 爭相移民。抗疫的方式,不只是東西方文化差異,還是政治性格或基因的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