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咸豬手及香腸聞名於世的德國,豬肉消耗量冠絕歐盟。聯邦食品及農業局資料顯示,去年人均豬肉消費量約為 32.8 公斤。當地屠宰業更是規模龐大,惟去年疫症大流行,多間肉品加工廠爆發大規模感染,另有報道指工場環境惡劣並壓榨勞工。不少德人轉以狩獵獲取肉食,試圖自給自足。
全國狩獵協會(DJV)發言人 Anna Martinsohn 表示,截至去年底,約有 39 萬人進行打獵活動,數目較 30 年前多 4 分 1。去年更有 1.9 萬人申請狩獵牌照,成功者佔 5 分 4,她形容「是 10 年前的兩倍」。狩獵愈發普及,部分原因是德國人一日三餐離不開肉,而他們開始關心肉食的來源,尤其是在疫情期間,在家煮食又再流行起來。
早前,德國多間屠宰場接連爆發染疫事件,包括業界龍頭 Toennies 旗下工場,令大型肉食供應商的形象深受打擊。加上媒體報道這些感染個案時,亦將焦點集中於無良的工作環境,揭發許多從東歐引入的勞工被壓低工資,以維持廉價的肉食供應。想要掌握盤中肉的來源、甚至想要「良心」食肉的念頭,催生了一批新生代的打獵愛好者。
在法蘭克福的衛星城市奧芬巴赫(Offenbach),47 歲的 Nicole Romig 直指:「如今人們都說,長遠來看,不想吃那種肉。」這位高中老師加入狩獵行列,並在相熟屠夫的幫助下,以自己的獵物製作出一系列美味佳餚。55 歲的 Ulf Grether 同好此道,常把打來的野豬製成香腸,更指人們對其產品的需求很大,「還未做好」便已被搶購一空。
雖然打擸往往被視為殘酷之舉,但狩獵學校 Jagdschule Emsland 的擁有人兼經理 Alexander Polfers 形容,現時的狩獵新手很有興趣「了解大自然、田野和動物之間的關係」。28 歲的 Shanna Reis 就在 Instagram 展示其獵戶生活,獲得逾 2 萬名追蹤者。曾為 10 年素食者的她,自 5 年前獲發狩獵牌後重新吃肉,而新鮮野味已成其唯一選擇,若是親自獵殺和處理的就更好。
雖然 Reis 認為,捕獵是「關於保護生物棲地(biotopes)、與農民溝通和保護森林經濟」,但網上仍可看到手拿獵物炫耀的人,並且受到追捧。關注動物權益的非政府組織 Animal Rights Watch 發言人 Sandra Franz 狠批:「殺死動物和尊重牠們的生命毫無關係。對於狩獵這回事,除了滿足殺戮和收集戰利品示人的欲望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理性論證。」
然而,林務員和農民這兩群常與野生生物打交道的專業人士,其實並非完全反對狩獵。他們傾向以大規模撲殺,防止野鹿吃掉幼樹枝條或野豬成群踐踏粟米田;打獵人士亦必須遵守針對野生動物棲息地的相關規定。要如何平衡生態,是人為抑或自然,德人在接下來的日子,仍要慢慢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