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人肉盾牌終於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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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的鐵穹系統。 圖片來源:路透社

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又開火,雙方的武器在夜空中劃出耀眼的火弧,被網民瘋狂改圖。

「以巴衝突」這四個中文字,已經成為華文傳媒常用的一個 terminology,既然如此,其中的來龍去脈,孰是孰非,讀者完全可以自己查找判斷。不過這一次交手,有些令人驚嘆的場面,為過去所無法想像。

在加沙火線現場,居然有很多好事者不去躲避,也不是「職業」戰地記者,而是站在遠處觀望,順便拍攝或者直播,似乎是對以色列發射導彈的準確度甚有信心。

畢竟,有種國家總是揚言要用導彈摧毀鄰國,卻因為技術不可靠,射程到底有多遠,會掉在哪裡,能不能準確爆炸,連他們自己也心裡無底,這種低級問題,已成民間盛傳的笑話,因此以色列這次百步穿楊一般,準確摧毀目標,起了示範作用。

另外呢,以色列將哈馬斯班子高層的物業(包括海濱豪宅)炸得稀爛,民間反應到底如何,主流媒體是沒有報道的,只能在社交媒體上自己體會。當然,這一次交火,也不是毫髮無損,但巴勒斯坦的傷亡數字,向來多過以色列,因此網絡上只搜尋到一面倒的慘狀,也是意料之內。

最黑色幽默的是美聯社所在的寫字樓也被炸,當然記者編輯等都獲事先通知,及時撤離,美聯社立即喊冤,說 15 年來一直調查哈馬斯情報部門,根本沒有在此發現過調查目標。但以色列國防部回應美聯社的震驚,指這幢建築物內有平民媒體人員,哈馬斯藏身於此,是有意以前者為人肉盾牌(human shields)。

既然都是調查哈馬斯,如果美聯社的情報,及不上以色列國防部,也不是甚麼可恥的事呀,15 年都調查不出一絲線索,那麼收檔也是應該的。

以色列這次打擊哈馬斯,在人口繁茂的市區,有如定點爆破的攻擊手法,令人聯想起去年伊朗軍頭蘇萊曼尼的下場。換言之,當今最先進的軍事科技,使「人肉盾牌」這種古老的防禦招數開始失效了。

在現代戰爭史上,人肉盾牌堪稱最難對付的一種戰術,尤其是一些軍民不分的游擊隊,婦女兒童都可以搖身一變,為「民族大業」獻身犧牲,當然他們到底是自願還是被迫,就不得而知了。

人肉盾牌,或者人海戰術長期行之有效,因為平民的大規模傷亡,不但是現代戰爭最可怕之處,恰好也是軟肋所在 —— 最終決定的往往是交戰雙方的底線:誰的底線高一點,重視人命價值,不願背負濫殺的惡名,誰就輸了 —— 因此美軍在韓戰、越戰都吃了大虧,而被很多人拿來嘲笑「美國就是紙老虎」。

如果戰爭的遊戲規則這樣下去,愈沒有底線愈戰無不勝,豈不是要把世界帶向地獄?從這個角度看,徹底瓦解人肉盾牌的作用,比研發甚麼大規模殺傷武器更加有用。另一方面,以色列「鐵穹」(Iron Dome)系統的表現,也使得那些總是叫囂要毀滅全人類(至少是一部分地區的全人類)的思維,顯得有點過時,搞不好反炸到自己,導彈級別的回力鏢,那玩笑就開大了。

本來,普通平民總是被拿來當人質、人肉盾牌、血肉長城,只要有足夠多的人口去堵住槍口,甚至可以稱得上「銅牆鐵壁」,但自從地獄火、忍者彈、斬首行動、無人機轟炸之類的名稱不脛而走以來,居然不必認命,還有機會圍觀看戲。當然,以色列這次出手,還未能做到百分百完美,還是要被人罵的,是不是一個要做到零平民傷亡才能收貨,另一個即使用人肉炸彈也情有可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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