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肉植物天堂,也是盜摘者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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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肉植物憑著其厚實、「治癒」的外表,深得全球種植者的喜愛,他們更會著意收集不同奇珍怪狀的「肉肉」,但這種厚愛已漸漸影響到珍貴多肉植物的生存空間。據「衛報」專文報道,市場需求促使盜摘活動頻繁出現,再加上全球氣候危機,目前已威脅到南非北開普省理察斯維德(Richtersveld)的獨特多肉植物。

位於北開普敦(Cape)的理察斯維德是植物學家的天堂。理察斯維德國家公園育苗場負責人 Pieter Van Wyk 指出,當地擁有超過 3,000 種植物,當中 400 種為當地特有,他形容是「世界上生物多樣性最豐富的沙漠」,而且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多肉實驗室」。但也正因為多肉植物繁盛,引來了非法採摘者。

部分生長於當地的物種,只會在一個山谷或山坡上生長。更有甚者整個物種只生存於比足球場還小的範圍內,採摘者只消一個早上,就可以滅絕整個物種。Van Wyk 估計,偷取植物可能比該國的犀牛角產業更有利可圖。當地獨有的蘆薈品種 Aloe pearsonii 過去 5 年數量頓失 85%,而該物種在此前 40 多年數量一直保持穩定。他擔心在自己有生之年,數十種植物會就此消失。

非法採摘者的目標通常是瀕危物種,因為它們在黑市上的價格最高。Van Wyk 說:「即使出售此類植物嚴重違法,但他們甚至沒有想要掩飾自己在社交媒體上賣這些東西。」犯罪集團會讓貧困的南非人承包盜摘工作,然後在亞洲、歐洲和北美洲出售。在 2019 年的 4 個月內,當局在行動中緝獲 15,000 株肉錐植物(Conophytum)。2020 年,兩名南韓人因非法擁有 60,000 株肉錐植物,被罰款 500 萬蘭特(約 270 萬港元)。被充公的植物永遠無法返回其棲息地,植物育苗場最終被回收的植物擠滿。

當地警力有限,兼之半沙漠十分廣闊,有利不法分子將植物走私外地。逾 30 種在南非出現的肉錐植物被列入瀕危物種紅色名錄,但南非國家生物多樣性研究所(SANBI)指出,當中許多已被大量挖走。

同時,氣候變化危機,也為理察斯維德等地的極端生態系統造成沉重打擊。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IPCC)預測,隨著氣候變得愈來愈乾燥及多風,該地區的氣溫將上升攝氏 3.4 度至 4.2 度。開普敦植物學顧問 Nick Helme 說:「溫度愈高,植物就愈需要更多水分才能生存,但是降雨量減少,代表著土壤中的水實際上減少了。」沿海風愈來愈強,使問題更加複雜,因植物及土壤的乾燥問題,令表土及種子更易隨風吹進海中。

過去 5 年間,由於氣候危機、盜摘、過度放牧以及採礦,導致理察斯維德 100 多個植物物種被列入南非的紅色名錄。為了令該區植物繼續保持多樣性,Van Wyk 希望未來的地區發展活動不會全數獲得批准。他感嘆,若目睹數百萬年來一直穩定的生態系統就此消亡,實在是令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