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碼人民幣將成為中國建設的新金融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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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 2 月,北京街頭的數碼人民幣宣傳廣告。 圖片來源:Feature China/Barcroft Media via Getty Images

在唐朝發明紙幣的 15 個世紀後,中國貨幣的性質將發生重大改變。分析人士表示,中國既將數碼人民幣視為阻擋 Facebook 主導的虛擬貨幣計劃 Diem 等外國數碼貨幣滲透的防線,也將其視為強化對中國民眾大規模監視的工具。

「若中國人行能成功推出數碼人民幣,它確實將成為控制國內的重要工具。」新美國安全中心(Center for a New American Security)研究 Emily Jin 表示:「人們仍然可以試圖繞過(人民幣)的監控力量,但我認為,這將非常困難,因為該系統將允許中國人行追蹤即時交易。」

如果這種設想得以實現,人行將可加強紀律管理,並有能力在必要時,透過阻止交易作為懲罰。

數碼人民幣相關手機程式的使用介面。 圖片來源:VCG/VCG via Getty Images

「黨國體制可以透過虛擬貨幣,監控所有金融交易。」澳洲戰略政策研究所(ASPI)高級分析師 Samantha Hoffman 表示:「交易是完全可以追蹤的,對用戶來說,不存在真正的匿名。」

官方對使用數碼人民幣的中國公民所享有的匿名程度,態度依舊模糊。人行數碼貨幣所所長穆長春去年在新加坡的一個會議上說,將推出「可控匿名」的系統。

Hoffman 認為:「對央行來說,反恐融資或反洗錢等要求很正常,但在中國,不同的是誰會被審查?」她表示:「恐怖分子的定義包括共產黨的政治對手。」

此類擔憂可能會阻礙北京方面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的長遠抱負。一位從事跨境貿易的企業家表示:「如果中共了解我們透過數碼人民幣進行的每一項貿易,那麼我認為,很多中國以外的人會寧可不用它。」

儘管如此,中國仍在大力推進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今年 1 月,中國同意與總部位於比利時的全球跨境支付系統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SWIFT)組建一家合資企業。觀察人士認為,此舉旨在促進數碼人民幣的使用。

然而,就連中國國有金融體系內的銀行家也表示,數碼人民幣將在國際上普及的樂觀想法,必定會被現實所緩和。

這背後源自一個老問題:只要中國金融市場的進入門檻仍然複雜,且對專業投資者以外的所有人都不透明,外國人就沒有甚麼動機去持有人民幣。

「(數碼人民幣)不會消除在全球推廣使用人民幣時所遇到的許多問題。」位於柏林的智庫墨卡托中國研究中心(Merics)專家 Maximilian Kärnfelt 表示:「中國金融市場很大程度上仍未向外國人開放,財產權依然易受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