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由新苗種植到釀成裝瓶,短則幾年,講究如 Domaines Barons de Rothschild(Lafite)在中國投資的瓏岱,就花了十年才看到產品正式上市。酒莊要突然改變風格並非易事,問題是如果產品純粹為出口市場量身訂造,又不可能不隨著市場需求變完又變。這次中國推出的政策,正好給迷失的澳洲酒莊當頭棒喝。
事實上,澳洲不是不知道葡萄酒產業被市場牽著走的背後危機,年前出席南澳 Gourmet Traveller Wine 頒獎典禮,獲獎的都是新一代釀酒師,不再力求釀製 Textbook 式穩當酒款,反而強調反映風土,成功建立個人風格。Ochota Barrels 的 Taras Ochota、Gentle Folk 的 Gareth Belton、Shobbrook 的 Tom Shobbrook、Sami-Odi 的 Fraser McKinley 及 David Franz 的 David Lehmann,都令我印象深刻。
Taras Ochota 原本是一隊 Punk 樂隊的低音結他手,巡迴演出到意大利時愛上了葡萄酒,回到澳洲修讀釀酒學位,並展開釀酒生涯。一如他的音樂態度,Ochata Barrels 向南澳傳統的「水果炸彈」說不,葡萄提早收成保持酸度,採用低干預、祟尚天然的方法釀酒,區內其他酒莊相繼加入行列,掀起了 Adelaide Hills 全新葡萄酒風潮。去年驚聞 Taras 病逝的惡耗,但他發起的澳洲葡萄酒自由革命會流傳下去。Gareth Belton 便不諱言,喝得我眉飛色舞的 Scary White 和 Forest Range Pinot Noir 是受他影響的作品。
Barossa Valley 是澳洲最馳名的產酒區,要當地酒莊放棄市場主導的歷史最困難。不過 Tom Shobbrook和 Fraser McKinley 都沒有被沉重包袱壓倒,Tom Shobbrook 把 Poolside 斟到我的酒杯,色淡、花香、味鮮,我真不敢相信是 Barossa Valley Syrah。事實上厭倦澎湃濃厚 Shiraz 的酒莊愈來愈多,他們都會在口味更像「舊世界」的出品標示為 Syrah 以作識別。
你可以說,由紐西蘭去到 Barossa Valley 成立 Sami-Odi 的 Fraser McKinley,大可自由發揮創意,但即使是土生土長的酒業巨人二代,也跳上了自由號列車。David Lehmann 是 Peter Lehmann 的兒子,要改革不會是一個人的事,但他還是勇敢走出一步。為了避嫌,他把自己成立的酒莊取名 David Franz,Franz 是他的第二予名,也是爺爺的名字。他的作品天馬行空,有第二次發酵長達 14 年的 Cabernet Shiraz Sparkling 紅酒,亦有以 108 個葡萄品種混釀的 Red Rosé!
這些葡萄酒都驕傲地列在全澳洲餐廳的酒單,我喝到的,是葡萄以外的自由氣息,也是澳洲葡萄酒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