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鎖杜林普 —— 科技巨頭開創可怕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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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總統杜林普的 Twitter 帳號已被封鎖。 圖片來源:路透社

日前,美國總統杜林普發佈一則「將不出席總統就職典禮」的推文,Twitter 認為杜林普的支持者,或會將此理解成鼓勵他們相關場合上使用暴力,並以此為永久封鎖杜林普帳號的理據之一。如此「讀心」的理由,讓部分評論人士感到匪夷所思,保守派如參議員魯比奧(Marco Rubio)就警告科技巨頭的壟斷力量十分危險。擔心科技巨頭顛覆民主的,還有其他外國新聞工作者。

美國律師及專欄作家 Glenn Greenwald 在一篇發佈於上月 29 日的文章提出,美國正受威權主義威脅,但與杜林普無關;相反杜林普才是受害者。引述 Greenwald 意見的英國「泰晤士報」專欄作家 Melanie Phillips 特別提到,Greenwald 過去曾聲援他人眼中的洩密者:阿桑奇(Julian Assange)、斯諾登(Edward Snowden)及前美國陸軍情報分析師曼寧(Chelsea Manning),指三人為自由事業奮鬥。面對今天的科技巨頭,這位不折不扣的左翼人士批評,昔日代表反文化(Counterculture)的矽谷企業,如今已成為權威機構。

Android 系統電話的應用程式商店已將社交網絡平台 Parler 下架。Google、 Apple 及 Amazon 均對 Parler 推出不同限制措施。 圖片來源:Pavlo Gonchar/SOPA Images/LightRocket via Getty Images

Greenwald 為杜林普抱不平,指過去 4 年,情報界、軍方人員、矽谷、華爾街及企業媒體從一開始便要顛覆杜林普,以毫無根據的「通俄」指控迫使杜林普下台、誤導民眾稱杜林普正步向獨裁。他又認為,去年美國大選,Facebook 在選前一週推出審查制度,限制有關拜登家族與俄羅斯、烏克蘭關係的信息傳播,是近年最重大的政治事件。他指:「威權主義現已主導美國新自由主義。前所未有強大、壟斷技術的財團,有能力加強對人們的控制。反對他們的人,則被視作敵人、國內恐怖分子、偏執狂、極端主義分子及煽動暴力者,他們會被剔除、審查、噤聲。」

上週美國「攻佔國會山」事件後、杜林普遭不同社交媒體封鎖,亦有其他新聞界人士警告,科技巨頭掌握的審查制度正帶來威脅。以中間派自居,創立網上雜誌 Quillette 的澳洲新聞工作者 Claire Lehmann 認為:「從國家安全角度來看,假如這些公司跟美國執法部門合作,以可靠的證據,證明杜林普有可能進一步引發政治暴力,那麼永久封鎖杜林普是有益之事。然而,這些企業之間的協調動作,以及他們迅速撤去杜林普在網上的存在,已令全球觀察人士感到不寒而慄。」

不止 Twitter,幾乎一夜之間,大量主流社交媒體接連封鎖杜林普,受保守派歡迎的社交網絡 Parler,其應用程式遭 Google 和 Apple 下架、Amazon 亦停止供應儲存資料服務。Lehmann 指,美國以至全球,正面臨科技巨頭壟斷國際交流與貿易的局面。「只消輕按開關,就能決定任何人或團體能否參與全球市場。」Lehmann 又列舉科技巨頭的雙重道德標準行徑:「Apple 剛剛以違反應用程式商店用戶條款為由,禁止 Parler 上架,另一方面卻在遊說美國國會,反對涉及限制新疆強迫勞動產品的法案。同樣,Twitter 允許伊朗最高領袖哈梅內伊(Ali Khamenei)反復發放推文,稱以色列為『必須消滅、剷除的惡性腫瘤』。」

杜林普身為近年最受爭議的政治人物,支持 Twitter 等社交平台封鎖他的人,可能會像曾在克林頓政府時期出任勞工部長的 Robert Reich 般,認為「已經遲了 4 年」,應早早踢走杜林普的「謊言、陰謀論及仇恨主張」。但俄羅斯反對派領袖納瓦爾尼(Alexei Navalny)則警告,杜林普遭永久封鎖一事,會被反對言論自由的人利用。「每當獨裁者想要某人沉默時,他便會說審查制度完全正常,即使在自由民主國家,也是如此。」

英國記者 Fraser Myers 在「每日電訊報」評論:「不管喜歡或討厭杜林普,這次審查都開創了可怕先例。」Myers 認為,人人都應為杜林普的遭遇感震驚,因為假如技術壟斷者可以拒絕向自由世界的領袖提供平台,也可以拒絕為任何人提供發聲平台。「社交媒體儼如 21 世紀的公共廣場。禁止一個人在這些平台發言,將令其在數碼世界變成被除名的人(unperson)。當矽谷大企業選擇甚麼聲音可以發言時,便不再是中立平台。相反,他們以不透明、不負責任的手法,對人們的民主行使異乎尋常的力量;審查杜林普只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