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製疫苗,俄國人也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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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月 3 日,有教師在莫斯科附近的多莫傑多沃鎮診所接種俄製疫苗 Sputnik V。 圖片來源:路透社

香港政府宣佈採購的武漢肺炎疫苗,最快下月到港;遠在俄羅斯,政府上週已批准醫護與教師接種首批俄製疫苗,但接種中心卻門可羅雀。事關這款俄製疫苗 Sputnik V,與港府採購的中國製科興疫苗相似,還未完成 Ⅲ 期臨床試驗,但夏季已取得政府緊急授權,有俄國人對疫苗的安全深表懷疑,表明未有試驗結果都不會接種。

截至本月 13 日,俄羅斯全國已有超過 260 萬人確診武漢肺炎,隨著疫情加劇,政府把希望寄託在自家研發的疫苗 Sputnik V 身上,在 Ⅲ 期臨床試驗未完成前,當局已經在今年 8 月通過授權應用,總統普京當時更聲稱,其女兒已經獲得優先接種。時至上週起,當局亦終於開放予公眾,首批接種人士為醫護和教師,前後需要注射兩劑疫苗。

聖彼得堡 BIOCAD 生物科技廠房內大量生產的俄製疫苗 Sputnik V。 圖片來源:路透社

雖然國防部長 Sergei Shoigu、莫斯科市長 Sergei Sobyanin 與安全理事會所有成員都響應接種,試圖贏得公眾信心,但醫護和教師反應始終冷淡。根據「華盛頓郵報」記者當地報道,莫斯科第三號綜合診所可容納 20 人的接種輪候室,其中有一整日都沒有人輪候;第三號綜合診所第二分院,則有整個朝早無人前往接種。

無論政府在選舉得票如何高企,人民身體永遠最誠實,在接種計劃上以腳步向政府投了不信任票。俄羅斯政府素來公信力不足,普京偷步授權使用疫苗,反倒加深民眾疑慮,而且安全資訊不夠流通,就連「接種前是否禁止飲酒」等基本訊息亦欠奉,難怪公眾不響應呼籲。

21 歲機械工程學系學生 Lia Shulman 受訪時直言:「我不信任政府,他們總是撒謊。如果政府指示你做某件事,你就應該反其道而行。我不想接種、父母也不想,我的大多數朋友都一樣。」

除此以外,俄羅斯網上還盛傳各種陰謀論,不少人依然不相信武肺大流行的真實存在。59 歲護士 Irina Ushatkina 每次看到地鐵上有人不戴口罩便氣得發狂,她亦有朋友不相信武漢肺炎的威力。哪怕死了這麼多人,總有人相信這是捏造的假新聞,背後牽涉國際大陰謀。俄羅斯 Telegram 新聞組群 Podyom 就流傳各類反疫苗資訊,稱疫苗是大殺傷力武器,可造就「法西斯主義的重生」。

來者不拒可望提升接種人數?

其中一批俄製疫苗 Sputnik-V 於 11 月 19 日運抵匈牙利布達佩斯。 圖片來源:路透社

俄羅斯一直視 Sputnik V 為科研成就,可與美國、歐洲和中國並駕齊驅。投資研發計劃的「俄羅斯直接投資基金」(Russian Direct Investment Fund)聲言,超過 40 個國家表示有興趣,全球訂單多達 12 億劑,總理米舒斯京(Mikhail Mishustin)上週三預告,全球對 Sputnik V 將有「爆炸性」需求。

姑勿論國外需求的真實性,疫苗在國內有多少人買帳,俄羅斯朝野早就心知肚明。非政府民調機構 Levada Center 早在 10 月時發現,有 59% 受訪者不願意接種疫苗。俄羅斯官媒 RIA Novosti 報道,執政黨委託的另一個同月民調亦指出,73% 民眾不打算接種,有 11% 不相信新冠病毒真實存在。

為挽回公眾信心,莫斯科市衛生局上週二安排了 4 位接種者會見傳媒,親述自己接種原因。其中 41 歲從事兒童醫護工作的 Natalia Piskaryova 解釋,主動接種是有感於有親友死於武肺。她又認為,不信任疫苗是年輕人為主,還有小部分中年人,她指責不接種是不負責任行為。

現年 47 歲的 Sergei Dolya 是一名旅行 Blogger,不是首批優先接種人士,但他一直渴望接種疫苗。他眼見官方網站仍有大量輪候空缺,於是硬著頭皮一試,在沒有任何醫生或教師證明下,他竟然以「有向學童演講」為理由,成功取得注射機會。

不過,由於每瓶疫苗足夠 5 個人注射,而每次注射都必先解凍,所以診所通常會集齊 5 個人集體接種。Dolya 當日等了足足 1 小時,方等到足夠人數。他接受訪問時引述診所職員的說法,聲稱院方原本以為需求龐大,沒有想到反應如此冷淡。

眼見接種率偏低,第三號綜合診所第二分院臨時宣佈來者不拒,任何 60 歲以下人士,只要符合健康指標都可接種,不再局限醫護或教師資格,還未知是否有望增加接種人數。

不過,第五號綜合診所卻已經發生阻止記者採訪的事件。「華盛頓郵報」記者在醫生同意下進入診所採訪,有保安員卻上前阻止,又向醫生警告:「我們知道會發生甚麼事的!他們會問連串問題,然後麻煩就會接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