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多大都會正為人口老化而愁,富甲一方的杜拜卻能獨善其身。推動經濟的外勞大都正值壯年,到了退休之齡便會回國;在夜店和沙灘尋歡作樂的遊客,也是年輕男女居多。「經濟學人」更指,杜拜政府甚至反其道而行,招攬全球長者移居當地。因為這個中東城市缺的不是勞動力,而是有錢老頭來買那一大堆吉屋。
上月,杜拜推出 55 歲以上人士的退休簽證計劃,申請者必須月入 2 萬阿聯酋迪拉姆(約 42,200 港元)、擁有 100 萬阿聯酋迪拉姆(約 210 萬港元)存款,或購買一間價值 200 萬阿聯酋迪拉姆(約 422 萬港元)的物業。當局希望能藉此「搶客」,讓有意定居葡萄牙或美國佛羅里達州棕櫚灘的銀髮族,把目光轉投過來。
有別於大部分波斯灣國家,作為阿拉伯聯合酋長國一部分的杜拜,並不依賴石油或天然氣賺錢,前者僅佔其國內生產總值(GDP)的 1% 而已。真正推動當地經濟的「引擎」,其實是那些源源不絕的建築工程。新酒店吸引更多旅客到訪,他們又為外勞製造更多的就業機會,而這一切又意味著對購物中心及公寓的需求上升。
不過,杜拜樓市已經飽和。有網站列出近 19,000 個單位放盤,另有 32,000 個單位放租。地產顧問公司 ValuStrat 估計,平均呎價已跌至 896 拉迪姆(約 1,891 港元),達到逾 10 年來最低水平,較 2014 年的高峰 1,380 拉迪姆(約 2,912 港元)減少 35%。租金亦正滑落,市中心金融區的部分租戶可獲 20% 至 25% 折扣。
今年武漢肺炎大流行,更把杜拜經濟發展從正變負。尤其旅遊業全面崩潰,機場首季度的客運量下降 20%,並預料第二季將跌更多。9 月酒店入住率只得 45%,遠低於往常的 80% 以上。以當地為總部的阿聯酋航空,已經縮減超過 1 成人手。裁員造成對各種服務的需求減少,影響將會波及全國,預計今年經濟將收縮 11%。
面對經濟不景,當局選擇掩耳盜鈴,把公佈各種指標的時間,延後數月甚至一年。有分析員要以耗電及耗水量,估算經濟增長。雖然從上月一份發行債券的說明書,可見杜拜政府負債 1,235 億拉迪姆(約 2,617 億港元),不足其 GDP 3 成,卻未包括政府關聯機構所持債務。它們以商業條款借貸,卻得到國家的隱性支持。
今年當局只向阿聯酋航空發放 73 億迪拉姆(約 154 億港元)援助,但其他仍有高度槓桿作用、在地產、旅遊及交通作出大量投資的公司,在疫情下全都瀕危。標準普爾估計,若把獲國家撐腰的公司也算進去,杜拜的公債佔其 GDP 高達 148%。「經濟學人」分析,移居的長者有望吸納部分過剩房產,但如持續賴以新工程來帶動經濟,此舉或許只能救得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