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和玻璃心,韓流如何取得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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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男子組合防彈少年團 BTS 出席韓國第 34 屆金唱片獎(Golden Disc Awards)頒獎典禮。 圖片來源:THE FACT/Imazins via Getty Images

韓流進軍世界,也怕得失世界。尤其是那些財大氣疏的貴客,一個個都是惹不得的玻璃心。

遠的有女子團體 TWICE 成員周子瑜在綜藝節目輕搖青天白日旗,被指控支持台獨而要拍片公開道歉;近的先有演員李孝利一句「不如用『毛』來命名」,再有男子組合防彈少年團(BTS)成員表示「銘記韓美兩國共同經歷韓戰慘痛歷史」,均被指控辱華。本週,韓國「中央日報」以「一句話便成為中國公敵的韓國藝人」作為標題,總結上述這些「被辱華」事件。

對於 BTS 的韓戰言論在中國引起非議,有公關公司的人員直言,「不明為何這樣也被視作失言。跟『周子瑜事件』一模一樣」。「朝鮮日報」則指,一些美國人因此掀起反華論,批評中國網民是「Ugly Chinese」,呼籲參與韓戰的國家罷買中國貨。塔夫茨大學法律與外交關係學院教授李晟允認為:「BTS 並無政治目的。儼如全球審查官的中國,是次表現絕非明智之舉。」智庫「歐洲國際政治經濟研究所」的 Hosuk Lee-Makiyama 更指此事「實在荒謬」,「完全是中國風格」。

不過,韓國娛樂事業向外擴張之際,在很多亞洲國家亦被視作「火藥庫」,光是一個稱呼、一件 T 裇甚至一句說話,都足以引發國仇家恨。早前女子組合 BLACKPINK 一段支音樂錄影帶,就因為把印度教象神的雕像放在地上,被指褻瀆神靈而需要刪除畫面。有指大型藝能事務所為免惹禍上身,均制訂一套行事「指南」,當中「歸納了不同國家的工作團隊,在政治、宗教、歷史等敏感話題的對應方式」。

譬如在兩岸三地,對國家的稱呼尤其嚴格,故有公司在開辦演唱會時,使用「北京」、「台北」和「香港」等都市名,避開「中國」、「台灣」的說法之爭;另有事務所則說,顧慮到回教徒支持者,「建議藝人在東南亞表演或受訪,被問及『喜歡的食物』時,隨便回答泡菜或穀物就好」;有內部人士透露,「不少團體的成員喜愛日本的劇集或動畫,需要確認相關作家或導演是否與『極右』有關」。

但最令韓國演藝圈頭痛的,始終是中國。有公關認為:「是次反韓相信不會長期化,只是不知第三、四次『周子瑜事件』會否反覆出現。即使同樣面對歷史爭議,有別於不時發起罷買運動的日本,中國市場對多樣性欠缺尊重的特性,今次再度表露無遺。長遠來看,摸索如何在中國以外的市場集中發展,似乎較好。」另一名公關卻反駁:「中國市場風險雖多,可是代言費及通告費等,跟韓國相差一個 0。面對這個無法簡單放棄的市場,盡量與政治和歷史等保持距離較好。」

若是撇除金錢,純粹討論表演?一名業內人士則承認:「特別是演藝界,不希望會令誰受傷或感到不快。但藝人的創意或創作慾,恐怕亦會因此萎縮。畢竟當『禁忌』增多,藝術之花就難以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