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的走資天堂:葡萄牙的黃金簽證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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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里斯本的中國銀行分行。 圖片來源:Horacio Villalobos – Corbis/Corbis via Getty Images

近年,中國強勢崛起,民族主義席捲全國,卻愈來愈多人走資移民。現時,全球有約 100 個國家提供俗稱「黃金簽證」的投資移民計劃,葡萄牙的黃金簽證就深受中國人歡迎,2012 年起,已有數以千計中國商人跑到葡萄牙去。

2020 年 6 月,社會學期刊 International Migration 推出了一期有關中國移民議題的特刊。里斯本大學學者 Sofia GasparFernando Ampudia de Haro 透過大量訪談,研究中國人在葡萄牙的「買國籍」(Buying Citizenship)熱潮。由於語言不通,經濟又不算發達,從前很少中國人會移居葡萄牙。根據兩人收集得來的數字,在 1980 年,葡萄牙全國只有 244 名中國移民,而且主要為澳門華人。

到 2000 年代,中國經濟發展上了軌道,卻多了一班來自偏遠省份的工人,嘗試到葡萄牙尋找機遇,他們大多是受中國民工在意大利和西班牙等南歐國家的成功故事影響,但人數始終不多,到 2005 年也只有 5,551 人。到了 2012 年後,葡萄牙出現第三波中國移民潮,除了留學生數目增加,政府在該年推出了黃金簽證計劃,以吸引中國投資者。

2008 年金融海嘯沉重打擊葡萄牙經濟,政府債台高築,被視為「歐豬五國」之一,被迫推行一連串緊縮政策。葡萄牙作為神根區一部分,護照可說是歐洲通行證,對投資者而言十分吸引。當地政府就推出黃金簽證計劃,申請人只要符合其中一個條件,例如能夠創造至少 10 個就業職位、資產轉移 100 萬歐元、購入至少 50 萬歐元物業資產,至少 35 萬的科研投資,就可獲批黃金簽證,可享有葡萄牙居留權,並免簽證通行神根區,長遠可完全入籍葡萄牙。

根據 Gasper 和 de Haro 提供的數字,單是 2012 年至 2018 年,黃金簽證為葡萄牙帶來超過 40 億歐元的投資收入。6 年之間,共有 6,687 宗申請獲批,當中有 3,981 人是中國人,佔總數約 60%,數字比世上最大的葡語系國家巴西還要高出超過 7 倍。此外,同一時期,與黃金簽證有關的家庭團聚申請,也多達 11,370 宗,估計亦以中國人居多。截至 2017 年,葡萄牙有多達 23,197 名中國移民,數字是 2005 年的 4 倍多。

兩人引用里斯本大學學者 Joaquim MontezumaJennifer McGarrigle研究,形容這批來自中國的經濟移民是避風港投資者(safe haven investor),一方面他們希望透過投機炒賣,在葡萄牙的物業市場謀取暴利,94.5% 的黃金簽證申請是透過房地產投資;另一方面,這些中國投資者可以把財產轉移到葡萄牙,當地法制更透明,政治又穩定,令家族利益受到更好保障。

現時,中國設有外匯管制,每年每人換匯上限為 5 萬美元,故這批中國富商在歐洲的投資行動,不少是非法的。然而,Gasper 和 de Haro 不排除中國政府在背後扮演重要角色,葡萄牙是一帶一路計劃的重要合作夥伴,2011 年到 2015 年間,中國投資佔當地GDP 的 3.3%,涉及項目遍及各項戰略產業,包括能源、醫療、基建和傳媒。當地右翼政黨「人民黨」(CDS – Partido Popular)和左翼聯盟「左翼集團」(Bloco de Esquerda)就警告政府,要小心中國藉著經濟移民控制葡萄牙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