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是北歐人口最多的國家,國民幸福指數更於全球首屈一指。可是,其武漢肺炎疫情的嚴重程度亦為北歐之首,染疫人數約 7 萬多,死亡總數逾 5,600 人。國際輿論批評,瑞典疫情特別嚴重,是因為當地採取寛鬆抗疫措施,沒有完全封城,也沒有禁足令,瑞典當局則否認此說法。挪威報章「晚報(Aftenposten)」早前盤點了瑞典政府提出的三大解釋。到底他們能否理直氣壯說其「無做錯到」?
解釋一:錯在養老院崩潰?
6 月中旬,瑞典首相 Stefan Löfven 在電視節目回應國內死亡人數時,指問題並非由放任策略引起,而是養老院中有許多人死亡,這是社會的弱點,與措施無關。例如在當地 5,000 多宗的死亡個案中,大多數死者的年齡超過 70 歲;近半數人居住在提供 24 小時護理服務的「特殊住房(särskilt boende)」。
可是,挪威和瑞典的老年護理服務有很大區別嗎?斯德哥爾摩大學社工系榮譽退休教授 Marta Szebehely 指出,挪威養老院的護士人數比瑞典多出 3 倍;而在她有份參與的北歐調查顯示,瑞典養老院的員工比挪威員工承受更大的工作壓力。
Szebehely 認為,有幾項因素導致瑞典老人護理成為重災區。例如許多臨時工同時在幾間療養院工作,有機會令病毒在不同療養院之間傳播。加上爆發疫情之初,療養院嚴重缺乏防疫裝備及措施,如面罩和酒精搓手液,更甚少進行感染檢測。此外,瑞典於 3 月 11 日後才設有特別病假,在這之前,有病徵的工人並無額外疾病津貼。
Szebehely 與奧斯陸都市大學(Oslo Met)研究員 Mia Vabø 同樣指出,在挪威和瑞典的死亡個案中,有一大部分都發生於養老院:前者有近 60%;後者則為 47%。Vabø 表示,挪威養老院的兼職工作也十分普遍,意味著員工在療養院之間傳播病毒的風險亦同樣巨大。
因此,他們均認為養老院並不是瑞典疫情肆虐的全部原因,當中亦與人口中存在大量感染個案有關。Vabø 說:「當人口中有很多感染時,它自然會進入療養院。」Szebehely 則表示:「死亡是療養院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但話雖如此,我認為我們可以防止情況進一步惡化。」
解釋二:瑞典人更多從外遊染病?
瑞典當局指,許多瑞典人在冬季旅行中染病,繼而傳入國內。意大利和奧地利是北歐人的滑雪勝地,而兩國最初均忽視了滑雪地區的傳染源。瑞典傳染控制機構負責人 Johan Carlsson 表示,在長達 4 星期的寒假中,有多達 100 萬瑞典人出國,感染來源地非常廣泛。然而,這只是根據前幾年針對瑞典人旅行習慣的抽樣調查作出估算,並非今年的確實外遊數據。
雖然目前未有充分數據,比較北歐各國人士的外遊比率,但「晚報」指出,不排除瑞典人外出遊玩的比例較大,因而感染人數比挪威高。例如挪威人比瑞典人早一週放寒假,而阿爾卑斯山地區的感染擴散很有可能在後來才有所增加。
另外,瑞典的移民比率高於挪威,有機會在回鄉度假時染病。挪威公共衛生學院系主任 Line Vold 表示,不排除瑞典因更多人外遊而加重疫情。事實上,在發現疫情的初期,瑞典的感染人數已比挪威高;但是此一解釋暫時未獲證實。
觸釋三:時間會證明一切?
瑞典在 3 月推出有限的防疫措施,例如禁止超過 50 人的聚會、關閉博物館等。除此之外,基本生活如常:沒有禁足令,餐廳、酒吧和健身中心繼續營業,學校如常上課,公共交通沒有限制。挪威則早在 3 月 12 日就禁止談訪養老院,瑞典幾間療養院雖然約於同一時間頒佈限制令,但政府於 4 月 1 日才頒佈國家限制令。Löfven 又曾表示,關閉學校和幼兒園並無科學根據。
瑞典當局從一開始,就主張制定能夠持續一段時間的政策。挪威和丹麥近月已放寬措施,但瑞典在很大程度堅持在 3 月份推出的寛鬆措施。不過,根據現時的數據,瑞典的感染(總感染人數為 76,000,每日新增數百個案)、傳播和每日死亡率,仍然比挪威(總感染人數約一萬,每日新增雙位甚至單位數的個案)高得多。評論者因而提出,瑞典與北歐國家之間的差異,可歸咎於瑞典的寛鬆措施。
可是,Löfven 強調,現在斷定誰對誰錯仍言之尚早。瑞典政府於 6 月任命委員會,審查該國各方面的抗疫工作,包括照料長者、出行方式和國家間的差異。不過,報告預計 2022 年 2 月 28 日才會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