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城:填河防疫,竟遺禍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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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城空氣污染非常嚴重。 圖片來源:路透社

在武漢肺炎肆虐前,墨西哥城居民早已習慣戴口罩了。此處塵埃滾滾,空氣污染嚴重,更是一個生態沙漠;但原來,此城市曾幾何時是綠意盎然的美洲威尼斯。當年在上位者為禁絕傳染病而掩埋河流,反而種下更多公共衛生危機

阿茲特克人建城

1325 年,阿茲特克帝國(Aztecs)有見其他岸邊地帶已被佔領,決定在特斯科科湖(Lake Texcoco)一塊大石上建城。到了 1427 年,他們攻克其他湖邊政權,發展出奇南帕(Chinampas)這套農業系統,以瓦礫、陶器和土壤填充湖的畦地,由旁邊縱橫交錯的河流灌溉,於湖上建立名為 Tenochtitlan 的首府,亦即是墨西哥城的前身。

編年史家 Bernal Díaz del Castillo 記載西班牙殖民墨西哥過程,他形容 Tenochtitlan 乃由水道與可拆式橋樑等工程奇跡所交錯,並有許多雄偉的堡壘。他在報告指出,城中市場比君士坦丁堡和羅馬的更宏大,亦管理得更妥當。

抽湖水的殖民者

即使 Tenochtitlan 看來就像意大利威尼斯,並同受水質污染、蚊患及惡臭困擾,但阿茲特克人妥善管理及防止洪水氾濫。他們的堤壩和水道令多類動植物得以繁衍,Chinampa 這套利用從湖底挖出的土壤填充土地的農業系統,更是世上已知其中一套最具生產力

然而,西班牙軍在 1521 年佔領當地,終結了這套良好的城市管理。Tenochtitlan 被毀,其宮殿和堤道淪為瓦礫沉在湖底。西班牙人並不了解當地的水生生態,亦不了解或尊重阿茲特克人的工程技術。為了重建首都,這些殖民者把湖流乾。

此政策遺禍深遠,令當地一年大部分時間為旱災所苦,雨季則遭受洪水侵襲。1629 年的大水災就持續了 5 年,逾 3 萬人死於溺水和染病。事實上,雨季令城市變為污水池,滋生霍亂和瘧疾等水傳播疾病。加上居民把垃圾和污水棄於河道,人和動物的屍體在積水飄浮,散發惡臭,令胃腸道疾病肆虐。

墨西哥政府填河

直至 1810 年,墨西哥脫離殖民統治,市內領袖為一舉解決水浸問題,在 1890 年代決定利用約 48 公里長的排水道,將雨水、洪水和污水引到遠離城市之地。但墨西哥城人口由 1900 年的 35 萬,大幅增長至 1950 年的 300 萬,系統到了 1930 年代已不足應付。當地人更未改陋習,依舊利用河道洗衣服、丟垃圾及傾倒垃圾,令情況更趨惡劣。

雖然建築師 Carlos Contreras 曾建議封閉 3 條污染嚴重的河道,把它們變成一道巨大的高架橋,防止洪水、疾病和死亡。但當時的政治條件沒讓此構思更進一步,反而推動把骯髒水道變成巨大喉管,繼而埋藏起來。結果在 1947 至 1952 年間,城內 45 條河多被引入管道後掩埋,再於上面鋪路。今天,Rio Mixcoac Avenue 及 Rio Churubusco Avenue 等街名,成為它們曾經存在的唯一證據。

打破平衡的後遺

掩埋河道後,難聞氣味的確消失了,亦為城市提供足夠的污水處理能力、道路和建築物,滿足人口所需。但沒了河道,墨西哥城變乾了,加上該城位處群山環繞的高原,塵埃無處可逃。1980 年代開始,汽車數量增至數百萬架,亦令污染物困在城內。

如今墨西哥城受霧霾籠罩,並對健康造成影響,包括哮喘和心臟病。武漢肺炎的出現,令當地公共的健康狀況雪上加霜。居住環境擠迫及連帶的貧窮問題,加上差劣的空氣質素,在疫症時令很多人患上重病甚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