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示威,專家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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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西雅圖所舉行的反種族歧視示威。 圖片來源:路透社

美國黑人 George Floyd 被警員制服期間死亡,觸發反種族主義及警察暴力示威。正值疫情下的示威活動,令專家陷入兩難。科學之於政治,本應中立,但公共衛生專家擔心,若警告示威者群集或會加速病毒傳播,領導者就可能會引用專家之言,阻止示威。反之,專家也知道警暴同樣會造成健康損害,所以不應阻礙示威者表達訴求,而且很多地方已解封,此時要求他們留在家中,似乎無補於事。

美國耶魯大學流行病學家 Marcella Nunez-Smith 直指,若建議示威者留在家中,以防止武漢肺炎傳播,變相削弱反對警察暴行的抗爭,而這是另一場公共衛生危機。她形容,人們正努力與「雙生災害」抗爭,兩者均打擊非裔美國人社區。

疫情歸咎示威者

哈佛大學全球健康教授 Ashish Jha 擔心,若病例上升,白宮可能會將示威者當作代罪羔羊。他說:「事實是,示威活動爆發之前,國內大部分地區已經解封。」他認為,當局很容易會將一切歸咎於示威者,所以,學者們必須起來反對,因這在科學上並不可信。「我們必須試著理解示威者想表達的信息,同時要了解我們正處於最壞的情況,就是在全球病毒大流行中。」

大多科學家都自視為「理性且與世隔絕的人」,並沒準備好要應付變化多端的政客。康奈爾大學科學傳播學教授 Bruce Lewenstein 說:「政客以哪種方式選擇朋友及敵人,就會以同樣方式選擇何時重視公共衛生,何時將其推開。」

兩邊受險

非裔美國人死於武肺的比率甚高,原因之一是由於比例上,他們較多患有諸如糖尿病和高血壓之類的病症,而且缺乏醫療保障。疫情期間,黑人社區內的基層居民更有可能冒險外出,繼續擔任重要技工。Nunez-Smith 認為,期望示威者留在家中是「偽善」,因為即使不去示威,許多示威者本來已需要每天在養老院及雜貨店工作。她說:「許多這樣的社區中,『留在家中,保持安全』的想法,從來都不切實際。」

對很多示威者而言,種族歧視及警暴的威脅比武肺更大。示威者 Brandon Mykel 自言:「我作為黑人男性已有 21 年,而冠狀病毒僅影響我 21 年中 6 個月的生命…… 對我來說,與大流行相比,警察部隊實際上更可怕,而且更糟糕。」在抗爭之餘,他也明白病毒風險,在參與洛杉磯地區舉行的抗議活動時,他會向示威者提供洗手液、口罩及水,Mykel 說:「許多人眼前為之一亮。我們必須弄平病毒曲線。」

近日,1,200 多名流行病學家及公共衛生專業人員組成的小組簽署了一封公開信,表示儘管存在風險,但仍支持抗議活動,信中指:「作為公共衛生的提倡者,我們不譴責這些聚會有傳播新型冠狀病毒的風險。我們支持他們。這美國國家公共健康至為重要,尤其威脅美國黑人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