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窮鄉僻壤,不少物資在校園派發。學校因抗疫關閉,學童不止學業受阻,甚至無法獲得生活基本所需。在印度,就有數以百萬計女性為了衛生巾而惆悵;月經不會因疫症而暫停,印度女生如何在物資短缺中掙扎求存?
據 2015 至 16 年度的全國家庭健康普查顯示,近 3.6 億仍在來經的印度女性中,只有 36% 使用衛生巾;2014 年慈善機構 Dasra 的調查則指,每年有 2,300 萬印度女童在開始生理期後被迫輟學。為此,政府推出計劃,在公立學校向中學女學生派發免費生理用品。但在封城抗疫的日子,女生們就要自行想辦法。以 14 歲的 Priya 為例,她住在德里西北的貧民窟,本來每個月都會從學校收到 10 塊衛生巾;但她最後一次領到物資已是 2 月的事,現在不得不自掏腰包購買。
Priya 的家庭尚算負擔得起 30 盧比(約 3 港元)7 塊的衛生巾,那些因經濟不景而失去工作的鄰居,本就三餐不繼,更不可能有錢購置衛生用品。不少女生開始以舊衣破布頂替,湊合熬過經期。布巾確實能洗淨重用,但貧民窟空間狹小,缺乏水資源,要把用過的布巾徹底洗淨、晾乾,成為一大難題;而封關期間,男性亦同樣留在家中,在眾人面前突破當地禁忌,更非易事。活躍於當地社會運動的 Madhu Bala Rawat 育有一名青春期女兒,現在亦因月事而煩惱。Rawat 指:「生理用品如食物一樣,是女性的必須。女孩子已經習慣了即棄衛生用品,不想回到靠破布度日的生活。政府應該把月事用品納入每月配給制中。」
印度女性無法取得月事用品的原因,除了貧窮,還因為供應緊張。在剛開始封關時,印度政府並未把衛生巾列入必需品列表中;直到報告顯示各大商店均告缺貨,政府才亡羊補牢,但有關生產線已停滯 10 天。印度女性及嬰兒衛生協會(Feminine and Infant Hygiene Association of India)主席 Rajesh Shah 無奈表示:「在政府容許復工後,需要 3 至 4 日方能集齊一切批文,讓團隊回來工作。不少工人回鄉避疫,人手非常短缺,只有 6 成工廠能夠營運,而且未有任何 1 家完全恢復產能。再者,被感染地區的工廠仍未開放,生產鏈受到極大影響。」
城市物資尚且不夠,鄉村情況更是堪憂。在 Dasra 負責青年工作的 Shailja Mehta 表示:「跟其他埋首地區工作的夥伴交流時,我們聽說只有 15% 的女生能在封城期間拿到衛生巾。學校關閉,進行社區健康工作的同工,只能盡量善用手頭上僅餘的物資。」即使商店仍有存貨,女生亦不一定買到 —— 許多偏鄉的店舖並沒有售賣衛生用品,要步行 10 至 40 公里,方能到鄰近城鎮購置。在印度,月經仍是不能宣之於口的禁忌,許多女性亦無法啟齒請男性家人代為購買。
面對批評,執政的印度人民黨(Bharatiya Janata Party)宣佈,將透過當地警察向德里貧民窟女性居民派發 60 萬包衛生巾。在班加羅爾(Bangalore)、海德拉巴(Hyderabad)、齋浦爾(Jaipur)和加爾各答(Kolkata)等城市,同樣由警察把衛生巾送到救濟營及貧民窟居民手上。但印度月耗過億塊衛生巾,有關安排仍是杯水車薪;政府還未來得及覆蓋的地區,則依賴有心人自發協助。一家私人製造商早前就向德里和旁遮普送出 8 萬塊衛生巾;關注女性權益的慈善機構 Womenite 亦早在 4 月向德里兩個貧困地區緊急捐出 150 包衛生棉。Womenite 創立人 Harshit Gupta 表示,已成功籌集資金再購置 10 萬包月事用品,打算在 5 月派發予德里及鄰近地區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