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毒、盜竊、種族、性,促成現代奴隸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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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年,烏茲別克有醫療機構僱員被強迫採集綿花,否則將失去工作。 圖片來源:Anti-Slavery International/Facebook

「奴隸制」的定義,乃指一個人為他人所擁有、法律視之為財產,並遭剝奪了自由人所擁有的大多數權利。現代是否已擺脫奴隸?又或奴隸制隨時代變遷,已換了形式?1839 年由廢奴主義者 William Wilberforce 成立的反奴隸國際組織(Anti-Slavery International),迄今運作超過 180 年。組織的存在,也許便是現代奴隸制的註腳。

現代奴隸制,與人們一般認知的奴隸制有甚麼分別?反奴隸國際組織的傳訊經理 Jakub Sobik 接受「德國之聲」(Deutsche Welle)訪問指:「最大不同之處是,歷史上的奴隸制,是關於擁有他人。當然,這種形式的奴隸制現時仍存在於西非等一些地方。而現代奴隸制,是關於剝削他人,將之困於勞動或提供某種服務的桎梏,例如性剝削。」

Sobik 表示,貧困、遭受歧視及不受法律適切保障的人,容易成為現化奴隸制的受害者。他以印度為例,指當地的「賤民」階級(Dalit),往往因為低種姓而沒有任何權利。他們受盡歧視、難以獲得體面工作。目前,有大量「賤民」在製磚、採石等行業中遭受剝削。而在亞洲,使人成奴的最普遍手段,是以債務形式作束縛,藉此剝削。

債務奴役是現代奴隸制三大主要形式之一。Sobik 表示,債務奴役在整個東南亞相當普遍。由於債役可代代傳承,加上僱主一直操縱債務,不時增加利息,一家人根本無法控制債務增長,陷入擺脫不掉的剝削循環中。「即使早已有法律取締印度債務奴役,但事實上從未執行。就我們所見,每當有人,尤其是『賤民』等低種姓者到警局報案時,根本不會有人受理。」

於惡劣環境工作的印度磚窯工人。 圖片來源:Anti-Slavery International/Facebook

被奴役者難以伸張正義的情況比比皆是。Sobik 便分享組織曾經協助、發生在尼日爾的故事。「當地仍然有傳統形式的奴隸制。其中一種,是稱為『第五位妻子』的習俗。除了伊斯蘭教所允許的四名妻子外,當地有錢人會另娶一位妻子,但她們實際上只是奴隸,不論家事抑或性行為,旨在為主人服務。」

「事主 Hadijatou Mani 一度擺脫『第五位妻子』的遭遇,過著自由生活、嫁給自己選擇的丈夫。但她的前主人隨之起訴她違反所謂的婚姻規則,Mani 因此被判入獄。」Sobik 的組織其後受理該案,將之提告上國際法院並勝訴。「她非常勇敢,以政府未能保護她免受奴役,針對前主人與自己的政府作證。」

據統計,「現代奴隸」的人數高達 4 千萬人。聯合國國際勞工組織(International Labour Organization)指,亞洲有 3 千萬人陷於現代奴隸制,非洲則約有 900 萬。然而,不少發達國家所在的歐洲及北美,亦有一部分現代奴隸。Sobik 認為,沒有任何國家能真正擺脫現代奴隸制。在英國估計便高達 13 萬人屬現代奴隸;且歐洲每個國家均有不同形式的問題,愈來愈多販運行為出於性剝削、販毒和強迫盜竊之下。

他指,其中最普遍的便是強迫勞動。有人被販運至當地從事農業、建築業、酒店業。「人口販運通過有組織犯罪集團進行,但也有農場主參與的例子。他們看準別人以非法身份在本國生活,且不諳英語,不知該如何尋求協助的弱點。我認為這就是為何會如此難發現這些剝削行為,因為現代奴隸制中,許多人看似從事正常工作,但表象之下令人深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