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店的商機:以顧客的誠信賭一回

A+A-

愈來愈多零售商和亞馬遜無人便利店(Amazon Go)一樣,不再設現金收銀和當值員工,目的是創造更為方便的購物環境,同時又無須承受高風險。但他們最需要的不是科技,而是對人性優點的信賴:即絕大多數人都是有誠信的。

到目前為止,無人零售店失竊的比率很低,換言之,像 Amazon Go 之類的無人便利店,並沒有在監控鏡頭、偵測器及保安系統上花很多錢,情況與路邊的自動販賣機無異。

彭博社報道,俄羅斯發展最迅速的連鎖店 Vkusvill 創辦人及行政總裁 Andrey Krivenko 表示,這類無人店的成功,完全建基於信任:「所有客人都自己掃描貨物,如常付錢,而在我們的經驗中,並無任何失竊案件發生。」

飲品生產商 Iris Nova 在紐約下城開了一家店,售賣每瓶 10 美元的飲品,當中不設店員和收銀機,顧客以電話短訊結賬。店裡設有可見的保安鏡頭,並裝有鏡子 —— 可能因為在潛意識裡,沒有人想看見自己偷東西的樣子。

雖然這家公司表示裝鏡子純粹是為了設計美學,但范德堡大學歐文管理學院(Vanderbilt University’s Owen Graduate School of Management)副教授 Kelly Goldsmith 認為,如此設計確實有效,因為基於「自我示意」(self-signaling)的原理,人類普遍傾向表現出自己「好人」的一面。

Iris Nova 的創辦人及行政總裁 Zak Normandin 透露,目前店舖的失竊率低於 5%,雖然區內其他零售商店的失竊率約為 2%,但它們有僱員及更多的保安系統,而零售業一般將低失竊率當作「損耗」。

Normandin 解釋:「所有人都知道,隨便拿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是不對的。如果我們給予顧客方便,並信任他們,他們通常都會選擇做正確的事情。」他的公司打算在洛杉磯、芝加哥和邁阿密開設分店。

日本大型糖果零食公司「江崎固力果」堪稱是誠信制度的產業典範:採用的公司在辦公室設置其櫃桶、層架和雪櫃,裡面放滿零食,若有人想吃,就在零錢箱裡放一枚 100 日元硬幣。從 2002 年至今,公司已經裝了 100,000 個零錢箱,而硬幣的金額加起來,與所消耗的零食售價相差無幾,其覆蓋率達 95%。

當然,日本素以誠信和低罪案率著稱,但此制度在俄羅斯同樣適用。

Vkusvill 目前在許多公司的辦公室設立自助食物站,發售零食及現成飯盒,以便員工購買。這是他們從 2012 年在住宅區開設零售便利店之後發展的附加業務,從 2018 年 12 月開始運行,目前已有 160 個服務站,部分設於大公司的辦公室,譬如阿里巴巴、P&G、俄羅斯聯邦儲蓄銀行和德國 SAP。

國際食品零售公司 Ronald A. Chisholm 莫斯科辦事處主管 Nathan Hunt 笑稱,想不到 Vkusvill 至今還沒有被洗劫一空。而他曾在設於某座摩天商業大樓內的服務站購買食物,並對如此便利的服務讚不絕口。  

Vkusvill 目前打算開設無人店,面向更廣泛的顧客,很有可能採用面部識別等技術來提升保安。不過,莫斯科另一家食品供應商 DC Daily 創辦人 Ilia Filimonov 則認為,誠信制度在更大規模的零售業上不太可行,目前其店舖也沒有安裝收銀機,只利用偵測器和其他電子付費技術。誠信服務的理念最適用於辦公室,上班族負擔得起,又有群體的認同感。 

另一個局限因素在於食物本身:無人店只適用於不容易腐爛的食物,而容不下新鮮食物。因此,前些時候業務遍佈中國的無人便利店譬如京東和繽果盒子,最近因為經濟下滑,不得不關閉多家分店。

Goldsmith 認為,在消費市場上突圍而出變得愈來愈困難,商家必須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空間裡各出奇謀,而無人店的商機潮流,可能很快就會「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