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雀祝你聖誕快樂?維多利亞時代的怪奇聖誕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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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 年的聖誕卡。 圖片來源:Swim Ink 2, LLC/CORBIS/Corbis via Getty Images

一張最簡樸的聖誕卡,正面印上聖誕樹或聖誕老人,裡面寫上「某某聖誕快樂」,也許是最常見不過的形式。聖誕年年過,祝賀方式亦如是,網絡興起之下,全球每年賀卡銷量仍高達 70 億張。但英國維多利亞時代的聖誕卡主題,與今天相比或許令人毛骨悚然

儘管嚴格的道德標準及社會行為準則貫穿維多利亞時代,但時人仍有諸多奇異作風。即使是度過假日的方式,亦隨人們的好奇心起變化,聖誕卡面出現的小丑、昆蟲、甚至惡魔,便是一例。Christmas in America: A History 作者 Penne Restad 便指:「在 19 世紀,聖誕節的形象尚未完全發展成今天的模樣。」

史上首張聖誕卡印刷品。

直至 19 世紀中期,聖誕元素才開始發展。1843 年,英國作家狄更斯(Charles Dickens)創作「聖誕頌歌A Christmas Carol)」。同年,英國著名教育家及公務員科爾爵士(Sir Henry Cole)首次委託印刷聖誕卡。歷史學家 Samantha Bradbeer 表示,首次印刷聖誕卡數量達 1 千張。主題與今天常見的聖誕卡非常類近,卡上繪有家庭聚餐歡度聖誕的場面,並印上 A merry Christmas and a happy New Year to you 的問候。

Bradbeer 認為:「數個因素剛好令聖誕卡廣受大眾歡迎。包括識字率較過去高、人們可支配收入水平上升所催生的消費主義等。不過,郵政改革及印刷技術進步,是把聖誕卡真正推向主流的兩大原因。」「1839 年郵政法(Postage Act 1839)」,規範英國郵寄費用,且一年後通過的「一便士統一郵政(Uniform Penny Post)」,令人們每次只需支付一便士,即可寄出郵件。加上政府於 1870 年推出半便士硬幣,不論任何社會階層,都能負擔郵資。Bradbeer 稱數十年間,聖誕卡便在英國流行起來。

隨著聖誕卡的普及,維多利亞時代的人進而對賀卡本身,要求更多新穎元素。「到 1885 年,帶有流蘇、閃亮裝飾、機械機芯附件等,獨特甚至奇異的卡片都十分流行,更常見的聖誕卡圖案,則印有動植物、季節小插圖及風景畫。」不過,這些印在卡上的動物、風景畫仍是相當怪異。例如一群黑蟻正攻擊另一群紅蟻,並在標題處印上「季節的讚美」。19 世紀末至 1900 年代初的聖誕卡,則經常出現悶悶不樂的小孩、老鼠騎著龍蝦等,今天看來與聖誕氣氛風馬牛不相及的圖畫。

1880 年聖誕卡,祝願「和平、快樂、健康及幸福」。 圖片來源:Hulton Archive/Getty Images

交換這些古怪的賀卡,背後有何含意?約克城堡博物館(York Castle Museum)社會歷史助理策展人 Katie Brown 認為:「相信當時以對話交流為設計目的,與慶祝節日而設計的原因同樣重要。許多維多利亞時代的聖誕卡,會成為客廳陳設的藝術品,或許人們也會將之剪貼收藏。」Bradbeer 則指賀卡的起源,往往與社會、經濟及政治、文化、時代背景及地方有關:「今天人們回看的聖誕卡,它們的設計與表達的情感看似不尋常,但在當時,通常是為好運的象徵,人們便在這些寓意中取樂。」

正如學者所指,民間習俗影響許多聖誕卡的設計。例如,在英國的民間傳說中,知更鳥和鷦鷯是神聖的動物。Christmas Curiosities: Odd, Dark, and Forgotten Christmas 作者 John Grossma 便寫道:「聖誕卡上雀鳥死去的圖像,可能反映維多利亞時代的同情心,並或借用了可憐的孩子,在聖誕節凍死的故事。」此外,維多利亞時代更流傳指聖誕老人招募魔鬼為助手,負責送禮物給小孩時,一同確認哪個孩子調皮或乖巧。是以,魔鬼綁架且用棍棒毆打不聽話孩子的形象,亦成為賀卡題材。

Restad 更認為,過去的「奇異」賀卡,影響了人們的興趣發展:「我相信人們對小仙子、世外桃源、及奇幻生物等,這些文化興趣的發展,與在維多利亞時代一些夢幻般的聖誕賀卡有關。」當後人回顧當下的聖誕卡主題,會不明所以,但如 Bradbeer 指:「作為流行文化的產物,它們揭示圖象、文學與社會趨勢,既提供視覺愉悅,亦是重要的歷史信息。」